原因只有个——他认得那个宣旨人。
人常常习惯根据从属关系来往上推测,个物件儿、个习惯、个下人……很容易就想到那个佩戴物件人、习惯主体、下人主子……可这些东西单拎出来,却又说明不什。
谁能保证这个物件儿不会丢,习惯不会改,下人不会易主?
所以章何才犹豫,迟疑,相比于普天之下所有已知既定,人才是最大变数。他知道那个人说出来也于他无益,作用甚至还不如那封已经焚毁密旨。
“是谁宣旨?”苏岑问。
章何愣,“那是密旨,阅后即焚,圣旨早都化成灰,到哪儿给你找去。”
苏岑惊堂木又重重拍,响彻整个牢房,“再问遍,谁旨意?!”
“是……是……”章何回想片刻,猛愣在原地,忽然就明白那封密旨寓意。
当年宣旨人,自始至终就没说过那是谁下旨!
封阅后即焚杀人密旨,目就是要把幕后人摘除干净,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奈何却没有证据!
回道:“你杀人,身为大理寺官司,为什不能抓你?”
“不过个小小大理寺,”章何嗤笑声,经历过早上那出,显然也知道苏岑把他抓回来所为何事,不紧不慢道:“当初处置田平之,奉是圣旨!”
苏岑轻轻挑挑眉,这不打自招速度倒是省他番功夫。
惊堂木往桌上重重拍,“跪下!”
“你!”章何显然也没料到苏岑这般无畏,他都搬出圣旨来这人竟还是无动于衷。
章何又纠结下,才道:“是……小六子。”
“小六子是谁?”
“小六子……小六子是先帝还在做亲王时身边伺候内侍,”章何已经彻底放弃挣扎,如实回道:“他只手上有六个手指,所以宫里人都叫他小六子。不过自从先帝
先帝也好,太宗皇帝也罢,哪怕是个假冒
圣旨太监,他这会儿都拿不出证据来指认他。
章何那副倨傲神态肉眼可见地垮下去,人已经慌:“是……没说谎……是,是真有那封密旨……内容都记得,不信背给你听——‘柳州仕子田平之狂妄自大,蔑视皇威,实为天下读书人之耻辱。章卿身为科举主考,肩负协理圣明除弊之责,如此害群之马,理应除之!’你看,你看,真是有!”
苏岑轻轻抿抿唇,从柳珵那里出来时他其实就已经预想到是这种结果。这封密旨里没有个称呼,也没有个能指明身份地方,做可谓天衣无缝,即便当初密旨没有焚毁,拿着这封东西也指证不任何人。
那章何当初又是为什就毫不设防地信这封没头没尾密旨?
愣神功夫苏岑已经不耐烦,示意左右,将人强行按压在地。
“苏岑,你,你大胆!”章何挣扎着起身,刚抬头,却被苏岑道凌厉目光震慑在原地。
“胆子确实不小,”苏岑垂眸看人眼,“所以你是承认你活埋田平之是故意而为,是被人授意过。”
章何不服气地梗脖子:“说,那是奉旨而为。”
“好,”苏岑挑挑唇,“那问你,你是奉谁旨,宣旨人是谁,如今那封圣旨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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