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喊声划开长安城寂静长夜,有什在黑暗中拨弄着,搅动着,酝酿着。
片刻之后,火炮顿响,西南夜幕里炸开道火光。
与此同时,破门而入个侍卫,进门就滑跪在地,“皇……皇上,打起来!”
李晟脸色猛变。
周遭切像是静止住,所有人或惊喜,或惊吓,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
看见此情此景,李晟摸着下巴笑,“有意思。”
当初这群大臣们就像群鹌鹑,缩着脖子任由他拿捏,点小恩小惠,或者点小把柄,他们就俯首贴耳地对他唯命是从。没想到生死关头倒是给逼出身骨气来。
只可惜,太晚。
“陛下,不哭,”苏岑轻轻给小天子把眼泪拭去,“王爷让告诉陛下,让你别怕,他会来救陛下。”
“朕……朕不怕……朕相信皇叔……”小天子边说着边落眼泪,好像这年来憋下眼泪股脑全涌出来,“你……你也不要怕,朕是皇上……朕来保护你!”
“你想干嘛,你疯吗?!”郑旸把苏岑揽在怀里,盯着那两个太监从箱子里掏出精光熠熠刀具,步步逼近过来。
宫刑,次死之刑,还不如死来痛快。这是当年金榜题名新科状元,大殿之上侃侃而谈,天下风华无出其右。而李晟如今竟想当着所有朝臣面对他施以宫刑,那跟当场凌迟他又有什区别?!
苏岑埋头咳好阵子才得以直起身来,抬手在郑旸手上拍拍,倒像是在安抚他。
郑旸忽然就明白,他是故意激怒李晟,这样李晟愤怒就会承担在他个人身上,不至于牵连其他人。
这个疯子,这个傻子!
苏岑微弱笑笑,却扶着郑旸肩膀慢慢站起身来,拨开层层叠叠人群,步步走到李晟面前。
“你看见吗?哪怕你手里有刀,可你威胁不人心。就算你做皇帝,也注定是个孤家寡人,天下人杀不尽,总会有人想着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去,你日不能安,夜不能寐,因为闭上眼睛就都是来找你索命冤魂厉鬼。这样皇上,你还想当吗?”
李晟微微眯着眼打量着眼前人,竟然生平第次有想后退冲动。
索性是站住,眼神里冷冰冰地淬着毒,“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什叫怕,怕到骨子里,变成鬼也不敢过来。劝你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看看李释,不是照样窝在城门外不敢进来,他要是真拿你当回事,这会儿早该打进来。”
苏岑闻言却是笑,忽然偏头看看窗外,漆黑片夜幕里连颗星星都没有,苏岑却心有感应似盯着片黑暗挪不开视线。
郑旸咬咬牙,张开双臂把苏岑护在身后,拿出副拼命架势,目眦欲裂,“谁敢过来!谁敢过来就跟他拼!”
眼前光线突然暗,只见那个平时最懂得明哲保身张君张大人上前步,挺着肚子八风不动地挡在他们前面。
“要想动他们,你就先废这把老骨头!”
“还有!”温修把小天子送到郑旸身边,撸起袖子往前站,“帮老东西,命不值几个钱,有种你就拿去!”
朝臣们互相看眼,也都三三两两站出来,像堵人墙似把小天子和苏岑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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