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鹤握着她手,反而安慰道:“大夫都说没事,不过受凉,多睡几觉便好。”方才大夫来诊脉,他是真紧张瞬。旋即又笑自己风声鹤唳,自己本来也没事,连病都是自己吓出来,紧张什呢?
至傍晚时,严湛鹭也回来,闹着要看二哥。他如今十六岁年纪,虽说圣贤学问做得多,不过被家里父母兄长从小宠到大,仍然是孩子心性。
严清鹤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如今反而像是立军功般,被摆在家里,人人都要来观瞻番。
严湛鹭摸摸二哥头,感到并不太热才放心。早晨走时听说二哥病,但母亲却不许自己来看,反而更让自己心中担忧天。
严湛鹭邀功般说道:“今日想着早些回来看二哥,走得匆忙,先生没责怪,反而说果然极其敬爱兄长。”
严清鹤又不知往何处去。他只是昏昏沉沉地在街上游荡着,漫无目,脚步虚浮。日头明晃晃,太白,太亮,又点也不暖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闲逛多久,只是见街上小贩都收摊,才忆起自己也该回家去。
到府门前,严清鹤长换几口气,对自己道,七尺男儿,至于为这点事就戚戚哀哀,浑浑噩噩?如此给自己打几番气后,觉得脸上也该有点血色,才往家里去。
然而顾锦见他,仍然是问道:“怎?怎脸色这样差?”
严清鹤笑道:“大约是昨晚被蚊虫扰,睡得不好。”
顾锦皱眉道:“怎这样天气还有蚊虫?回头叫人再把你屋子熏熏。”
严清鹤笑骂:“不过是染风寒罢,你瞎操心什?书都不好好读,回头家法伺候。”
“担心二哥也有错?”严湛鹭知道严清鹤不但色不厉且内荏,仍然笑道:“先生也知道二哥病,还要给二哥带句问候。”
严湛鹭这位先生倒是很有些来头。老先生如今年逾花甲,仍然精神矍铄,风度翩翩。年轻时是扬州名动时才子,入
严清鹤却因为这句话险些落下泪来,忙说几句玩笑话打趣过去。他不敢想,要是母亲知道,该是多伤心,多难过?他更不敢想,若是父亲和大哥知道,又该是如何痛心,又或何等失望?
当夜严清鹤果然还是失眠。他躺在床上,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然而越是想控制,反而越是抑制不住思绪。他想,他究竟是何德何能入皇帝法眼?从前从未听说过皇帝好龙阳,更遑论猥亵朝臣。但为什偏偏是自己遇上这样事?
转念再想,即便有,自己又如何能得知呢?就好像,自己还不是独自咽苦果,不敢说与他人。严清鹤想得头痛,又仍是忍不住盘算着自己究竟是哪里特别。若说是容貌,朝中青年才俊也不在少数;若说享乐,自己不解风情,又哪里比得上勾栏院里优伶?严清鹤自嘲地想,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
第二日,严清鹤还是请病假,未去上朝。倒不是他托病,而是真病。前日受惊吓,思虑过重,在宫里出身虚汗就出来吹风;又加上夜未眠,清晨就开始发热,到午间热得厉害,卧床难起。
顾锦坐在床边,不住地自责:“昨日见鹤儿脸色不好,本该早看大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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