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些秘密,所以他曾经恍惚间产生过种距离皇帝很近错觉。但严清鹤如今终于明白,不过是错觉。皇帝不需要他同情,需要同情是自己。
他算什?披层皮男宠罢。但他曾经觉得不是。他觉得皇帝也欣赏过他办事情能力——不是说原来位子离他就不成,但因为这种莫须有罪名就把他换下来,皇帝没有私心?把任免大事系在见不得人私情上,不是男宠?
严清鹤心头股无名火,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帝。以至于再接到皇帝邀约时,他居然就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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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有长长呼吸声,似乎还夹杂丝哽咽。两人沉默半晌,赵晟道:“那走。”
陈谨行抿抿唇,说:“你多保重。”
赵晟坐上车,车夫将要挥鞭,陈谨行忽然喊道:“赵晟!”
赵晟掀开车帘,看到陈谨行急急跑两步到车前,对他道:“,在京城等着你……们总能再见。”
赵晟张苦脸上就绽出个不大好看笑来:“在京城等?指不定你将来要去什比还偏远地方呢。”
到赵晟启程那日,并没有什人送行。他没带多少家当,车也是最不起眼马车。赵小公子长到这大,哪回坐不是宝马香车,狐皮铺着,熏香燃着,而如今竟要坐着这样“破车”远走他乡,这在几月前是想都不会想。
赵晟忽然间消瘦许多。或许也没有许多,只是眼睛里神采不再那张扬,那机灵,而脸颊瘦些,颧骨显出来,就好像整个人都瘦得憔悴,甚至于看起来夜间大几岁。
陈谨行陪着他,并不说话。从前他是个无依无靠穷书生,赵晟是挥金如土,呼风唤雨权贵子弟;现今他金榜高中,前途可期,赵晟却身世飘零,前路茫茫。要说从前欢乐事,难免今昔映衬,反而伤感;要说此后人生,亦不知从何说起。
“哎。”陈谨行愣瞬,才明白赵晟是在叫他。
他忽然想不起从前赵晟是怎称呼他。最初好像叫他“呆子”,有求于他时候就装模作样地喊“陈兄”。
陈谨行也笑起来,说:“你还瞧不起?等着看吧!”
城外路不好走,哒哒马蹄扬起阵沙土,被风吹成迷障。陈谨行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与灰白天空相接烟尘里。
严清鹤且没有心思理会这对“天涯若比邻”知己。他个人躲在屋里,大半天闭门不出。
口闷气憋在胸口。他还是过不这个坎。要是真被赵冀连累,他自认倒霉,无话可说。但皇帝这算怎回事?
他无数次自欺欺人地想,不过是场荒唐游戏,下床,出门,就当作什都没有发生过。但皇帝非要来打醒他。
他脸云淡风轻模样,实则呼吸都放缓,屏息凝神准备听赵晟要说什。但赵晟只是说:“你以后有机会见严二哥,就帮问个好吧,连累他也怪不好意思。”
陈谨行点头应道:“好。”
陈谨行松口气,又多少觉得有些失望。这时赵晟又说:“你来做什?还嫌同流合污得不够?”
陈谨行道:“怕什?好歹朋友场……”
赵晟偏过头去,不再看他。陈谨行接着道:“要是都不来,你该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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