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是她闺名。赵贵妃僵住,她感到通体发寒。皇帝曾经这样叫过她,但那是很久之前。如今皇帝却这样温柔地唤出她名字,这并不是什好事。
皇帝说:“你跟朕许久。”
是,很久,从王府到皇宫。赵贵妃手搭在皇帝肩上,不自觉地收紧手指。她感到等待审判紧张,却并不后悔。皇帝不会只因为她鲁莽询问就惩治她——如果皇帝没有那个心思,她说错几句话也没有什关系;如果真有什事情要发生,哪怕她什都不说,也无可避免。
“朕是最信你,你也当是最
她微凉指尖轻轻按过皇帝太阳穴和肩颈,她想,最多只是惹皇帝生气,不会更坏。她柔声说:“宫里许久没有进新人……”
皇帝闭着眼睛,微微点头,说:“不急。”
赵贵妃说:“妾知陛下日理万机,日夜操劳,是天下苍生之福……可陛下身边,毕竟总要有人才好。陛下许久不来妾身此处,也不去找别妹妹……”
皇帝不答话,静静地听着。赵贵妃接着说道:“妾知陛下不喜争风吃醋,妾只是忧心陛下过于劳累,那些下人又不够贴心。若是陛下身边有人,哪怕不是妾身,妾也会安心许多。”
皇帝轻轻笑起来,没有任何发怒迹象。于是赵贵妃深吸口气,说:“哪怕是个男人……”
赵贵妃用三天时间,遍遍地熬银耳燕窝汤,确保能做出最好滋味为止。她也用三天时间思考,她猜测到底对不对,她究竟要不要这样做?
汤盛在天青色小瓷碗里,莹润清淡,使人看着就觉神清气爽。赵贵妃最后尝勺,认为足够完美,至少不会坏人心情。
于是皇帝听那太监细声细气地说:“贵妃娘娘亲手熬制银耳燕窝汤,想请陛下今晚去用晚膳。”
当然不是为吃饭。章颉知道自己冷落后宫有些久,但赵贵妃向来是稳重人,得宠时不张扬,时不如意也不会急于争宠。太子也立,她得是后宫中独份荣宠,有什着急理由呢?
章颉想,是后宫有什解决不问题,还是要为她父亲或哥哥求情?
她心砰砰地跳,她甚至疑心皇帝能听到。
她曾设想过许多场景,皇帝或许会冷下脸来,会发怒,会责备她,质问她,或者拂袖而去。但她没有想到,皇帝只是睁开眼睛,笑而不语。
她忽然感到害怕:“妾失言,是妾糊涂,陛下恕罪。”
他们互相猜测,却都没有猜中对方心思。章颉曾经想过严清鹤事会最先传到后宫,但他没有料到今日赵贵妃竟是为此事找他。
他摇摇头,温柔地笑道:“纤纤。”
赵贵妃依然是娴静又温柔,就像真只是请皇帝来用膳。她与皇帝说些后宫事务处置,又说太子和公主近况,还与皇帝分享她看画心得。
皇帝知道她有话想说,却也只是陪她闲聊。用过膳,皇帝用清茶漱过口,赵贵妃才说:“从前在王府里时候,妾也常给陛下做这道汤。”
皇帝知道她要说正事,笑着说:“还是你做得最好,如今比原先还要好。御膳房不及你。”
赵贵妃偏过头去,露出娇羞神色:“陛下要捧杀妾身。”
她问皇帝:“陛下可乏?妾为陛下按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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