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中坐许久,看着二楼栏杆处花树,想起六个月前在这院中做下蠢事,生出悔意。
当初他因为筋脉受阻天赋不佳缘故险些被迷雾山赶出去时,是齐霄力排众议将他收做弟子,他才得以继续自己修仙之路。虽然齐霄收他之后只给他本《迷雾心法》便整日里闭关,从未教过他招半式,他心里却是直将齐霄看作恩师,光是将他留下恩情便可记上辈子。
为证明齐霄并非如旁人所说收个废物做徒弟,他拼命修行,终于在十四岁那年得机缘,冲破受阻筋脉。然而齐霄如迷雾山中他人所说,对修行之外事情从来不多过问,没有将他修行成果看在眼里,也从未教过他招半式。
那时他飞冲天震惊四十九峰,被人奉为奇绝之才,因着年少轻狂心性未定,朝扬眉吐气心中多少有些矜傲,对于齐霄这样不闻不问态度略有不满,便也不太回云霄峰,常年在迷雾山藏书阁和演武场之间往返。
十七八岁时,他才渐渐明白,齐霄当年只是时兴起,他们缘分太浅,只有师徒之名而无师徒之情,便也不再强求,只当挂名师尊是个冷淡长辈,外出或是回来,若是齐霄没有闭关便知会声。
为齐仙尊出关?”
“说起来已经有很久没有没吃到齐仙尊做吃食,也不知道这次齐仙尊会不会给燕师兄送来。”
他们虽压着声音,却也没逃脱燕如云耳朵,燕如云不禁自嘲:亏他还自诩心性坚定不为外物所扰,原来过去几天他将不快表现这样明显。
“怎会不来?齐仙尊贯最喜燕师兄!”
“也是。也不知道齐仙尊这次会带什来。”
直如此,倒也相安无事。
谁想他十八岁那年他从藏书阁回到院落之中时,便听卢月和卢放诚惶诚恐道:“燕师兄,齐仙尊已在院中等候多时。”
他不明所以,以为是师尊有什要紧事,匆忙进入后院,刚刚穿过月亮门,便见站在石桌旁白衣仙者转过头来,颜色稍淡眼眸定定望过来,似乎有光华在其中流动。
样子还是原来样子,气质也还是原本气质,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师尊与以前大不相同。
不久之后,齐霄所作所为证实之前并非错觉——师尊果真有变化,冷淡脸上多笑容,时常指导他修行,时常夸赞他,还在不久之后下山游历,带回来《穿云神舞》。
“希望是桂花糕。”
“只有你爱吃桂花糕吧,可不爱吃那甜腻东西。”
“呵,你是否爱吃又有什关系?”
“燕师兄也不爱吃!”
桂花糕吗?他确实不喜欢吃甜,但也许……这次他能多吃点。唇觉勾起,燕如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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