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似乎安之若素,楚煦还小,还不能感觉到这微妙差别,两人身份决定明面上无人敢亏待懈怠他们,于是不解人依然看着这皇家派花团锦簇和乐。
好不容易太后终于感觉到困倦,自己回宫,虽然吩咐她们自己玩,其实大家都是来应景,宫里活动少,也有不少新进宫妃嫔念着是不是能见到皇帝,老些妃嫔却都知道,皇后不到,陛下是不到。自然也都终于散,楚昭带着楚煦上步辇回坤和宫,其他人都跟在步辇后头走着,好在宫里路都已扫雪,走着并不累。薛早福乐呵呵地拿着把子银豆子给傅双林塞几个:“你还太小,明年就可以下去和们块儿抢。”
薛早福是他们这群内侍中年龄最大,家里听说开个豆腐坊,家境也并不是过不下去程度,不知他家里人听什人撺掇,将自己儿子送到宫里,想奔个好前程。他为人圆滑伶俐,做事面面俱到,手面也颇为宽松大方,很得人缘,光看他对双林这般小孩子仍然着意笼络结交,便知道此人虽然外表粗疏和气不和人计较,却缜密心细,想必将来成就不小。
傅双林推辞两句还是收下那些银豆子,不管在哪里,过分清高都不是生存法则,他不下去抢银子已是引人注目,不过尚能以年纪小胆怯为理由,如果再拒绝别人送上来好处,那就太过于与众不同。
回到坤和宫,王皇后居然早就在那里候着,看到他们连忙上来抱着三皇子道:“手可冰,没抱着暖炉?”旁边跟着人连忙低头,楚昭道:“煦儿不肯抱那暖炉说太沉,看着天气也不太冷,就没让他抱。”傅双林心里舒口气,王皇后也就是随口提,并没有问罪意思,便忙路将他们都迎入房内,边问着今日情形,楚昭也不觉得不耐烦,说着话,口齿清楚,态度也十分恭谨,双林边听着都觉得心里纳罕,这小孩子,也不知宫里是如何教出来,举止言行都和大人样,从来不见他显露出孩子焦躁不耐烦或是天真烂漫来,却听到里头有人笑道:“这样担心,那下次就说孩子们也不舒服不去便是,横竖讨好不来。”原来元狩帝居然也在屋内,说出这话来却是对太后大有不满,显然这对母子在宫内不合,都已懒得费心掩饰,双林心中暗惊,找个角落垂手立着。
只听王皇后笑道:“尽礼儿便是,现放着福王和大皇子在那里,将来少不得有人要拿来和太子比,何苦留人话柄,昭儿越来越懂事,也放心。”
元狩帝沉默会儿,招招手叫楚昭过去问功课,楚昭仍然是冷静沉稳,既没有抱怨祖母冷落,也没有装作欢天喜地样子,过会儿天和帝便让楚昭回去,又抱着楚煦逗弄会儿,忽然叹口气:“又想着昭儿能和煦儿这般天真懵懂,又想着还是现在这般好,将来才能挑得起担子,但是这般想,又觉得十分不忍心。”
王皇后笑句:“顺其自然便是,看昭儿也并不以此为苦,陛下又何必以为苦?”
天和帝笑,伸手去握王皇后手,屋里伺候内侍宫女们,尽皆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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