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绪不知从哪儿抽出张纸巾,擦擦墓碑,闻宴祁抬眼去看,那是邹月出事前照片,明媚笑容上还没有可怖伤疤,澄澈眼神中也没有难捱勉强。
对于个心求死人来说,为谁而勉强活着可能才是最大痛苦。他偶尔也会庆幸,他妈妈只在痛苦中生活半年。
俩人在那儿待二十来分钟就准备走。
临走前,翟绪看眼闻宴祁,又回头,“邹姨,你放心吧,闻宴祁现在开窍,他现在正追姑娘呢,以后归宿应该不是山上和尚庙。”
“”闻宴祁忍几秒,“不想在这里骂你。”
“穿这个怎?”翟绪捋捋衬衫上褶皱,再看向闻宴祁,这人明明跟他样,酒是滴都没少喝,但看起来就是比他体面许多,比不过索性也不比,“别啰嗦,快点走吧,正好前几天听个冷笑话,巨好笑那种,待会儿说给邹姨听听。”
俩人都喝酒,没法儿开车,于是从会所找个代驾,先是去街角花店买束向日葵,翟绪抢着要抱在怀里,闻宴祁也没跟他争,跟代驾小哥说个地址,半个多小时后就到墓园。
庄林墓园在湖山区,其实离得也不远,但闻宴祁年也就来回,可就回,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他风雨无阻,总是不会缺席。
即便去也不说什,只是静静地站着,看会儿墓碑上照片就会离开。
除这个,还有个从不例外事情,那就是不管他哪年过来,邹月墓碑前总会放着束黄玫瑰。
◎上学时为她带早餐男同桌。◎
闻宴祁出门那会儿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跟翟绪在云杉喝会儿酒,又打几局台球,硬生生把所有人都熬走,直到他俩出来,天光已经大亮。
翟绪许久没有熬过大夜,迷茫地揉揉头发,嗓音都带着含混倦意,“吃个早饭,各回各家?”
“你吃吧。”闻宴祁摸出烟盒,刚想点根,想起什又放回去,“去个地方。”
“公司?”翟绪皱眉,“有必要那敬业吗闻总?”
翟绪轻嗤声,“又没跟你说话。”
闻宴祁把向日葵摆好,“还没开始追她。”
黄玫瑰花语很巧妙,既是祭奠逝去爱,又是为爱道歉。
翟绪抱着向日葵走过去,把黄玫瑰踢到边,“谁送啊?连都知道邹姨喜欢是向日葵。”
他嘟嘟囔囔地说几句,闻宴祁看着那束跌倒花,句话也没说。
这不是翟绪第次陪他过来,之前他在国外上学那几年,每次回来拜祭,翟绪总是会跟他起过来,自言自语地说几个新听来冷笑话,再小心翼翼地看管着他情绪。
十来岁时候,闻宴祁来到这个地方可能会有些悲伤,如今再看,心里已经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也许是理解,久而久之也就释怀。
闻宴祁也没回答他,就是打开地图,在这儿附近看下,街角就有家花店,看时间待会儿就要开门营业。
“看什呢?”翟绪脑袋凑过来,下意识读道,“欣苑鲜花工”
“坊”字尾音刚落下,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来。
“今天是30号啊。好久没去看过邹姨,跟你起去吧。”
闻宴祁听到这话,抬眸睨他眼,“你就穿这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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