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萧定被关在冷宫中,自然也听说这些,他本来身患重病,得知自己棋差着原因居然在直信任老臣杜进澹身上,当夜便气得吐血,头昏死过去。
把韩有忠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敲门,求卫士叫太医来看。
然而此刻哪里还有人愿意去管个被夺去权力前任皇帝死活,数日后,萧定悠然醒转时,陈则铭那里才听到消息,派太医来看。
萧定将太医用棍子痛打出去,冷笑道:“要杀就来,还治什治?脱裤子放屁!”他激怒愤恨之下,竟然将早年在坊间学粗词鄙语都说出来。
那太医连忙逃
按说萧定为人确实刻薄严谨,从政却并无懈怠之处,他在位其间,天下不能说大定,倒也能休养生息。其实若不是与匈奴多年大战,消耗不少民力财力,只怕他呼声还该更高些。
但杜进澹和陈则铭,朝中文武两位重臣,却翻出十年前后宫大火这旧案。
话说这疑案当年也多是人质问,但都被萧定强权压下去,此刻再抖落出来,却是有证有据,再无可置疑之处。天下万民终于得知真相,原来当年这场烧死诸多宗室惨案竟然是皇帝背后指使所为,难怪刑部立案多年却无法追查到底,最终只能草草结案不之。
这案子翻出来,本来为萧定辩解人也只能闭嘴。百善孝为先,萧定犯这个禁,谁还敢为他说句话。只能说先帝有先见之明,备下这龙头铡,哪怕贵为天子也还是有被别人拉下马时候。
此刻,敬王早已经是太子,但众臣避讳他是萧定亲生血脉,居然避过他,另立位新君。
缓抬起,停在萧定喉间。仅仅寸许,萧定感觉到那刺骨寒意,这刻死亡就在寸之外。然而让他意外是对方却没立下杀手。
他在犹豫什?
如此静片刻,陈则铭突然瞥韩有忠眼。
那眼,神情复杂。
然而也是这眼,少年起便在生死间游离过数次萧定,几乎是立刻看出些什。
继任天子是萧定最小弟弟,宗室最后位亲王,容王萧谨。
萧谨比敬王大不多少,今年才十五岁,十年前因为他年幼及其生母地位低微,没被诸多亲王看在眼中,逼宫时漏此人,这孩子反因祸得福没在那场大火中送命。
话说此人,人如其名,长年在萧定身侧,活得那个战战兢兢,拘拘谨谨啊。据说十五年中,安分守己到不受命不敢出自己封地半步地步。
杜进澹看中便是这份胆小。
陈则铭本来想立是敬王,杜进澹只说句,此子自幼精明,有乃父之风,若立之,后患无穷。陈则铭听后默然,他并不想在若干年后,与荫荫儿子翻脸成仇,终于默许杜进澹选择。
这年,正是萧定即位第十五年。
这场宫变因发生在庚午年初,被后世称为庚午之变。
庚午之变中最出人意料,是它名正言顺。
本为萧定爱臣杜进澹捧出封先帝遗诏,其中明言萧定天性凉薄,原本不是最合适天子之位人,但先帝立诏时,病入膏肓,已经来不及再择继承人,特立此诏,并命太后及几位重臣暗中观察辅佐,但凡萧定有不合帝王之举时,可以凭借此诏废帝另立。
此诏出,天下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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