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嗯”声,拿着棋子在桌上敲敲。他本来心血来潮,找出从前珍藏棋谱,要照着铺子,不知道为什今日这谱却打得极慢,似乎总有什事情分着心乱神。
曹臣予垂手等半晌,萧定又想起件事情:“被褥可送?”
曹臣予忙道:“送。”萧定颔首。曹臣予道,“可陈将军恐怕无心入眠”萧定心不在焉道:“再说吧。”
曹臣予窥视圣上:“万岁,这时候是不是该找人来劝说劝说陈将军?比如说杨大人?”萧定似乎充耳未闻,半晌不答。
曹臣予试探道:“奴才这就找人出宫?”
烛光跳耀,光影相间,照着他眉目间病态分明。
可他却不知疲倦,只是盯着手头折子行行扫下去,如饥似渴又惊恐难当。
这叠奏章并不高,他很快便看完,继而显出疑惑迷茫之色,不知所措愣半晌,又伸手去拿另叠。
待这封打开,陈则铭猛然惊,烫到手般险些将那奏章扔出去。
隔会,终于迟疑着打开,越看脸色越是难看,似乎随时便要倒下去。他翻几本,终于支持不下去,胸闷欲呕,起身便要出门。
臣予身份更是今时不同往日,已经被萧定提拔为司礼监提督太监。陈则铭消息闭塞,并不知晓,直到见旁人对他态度出奇恭敬,才后知后觉猜出来。
很快有宫人捧来两叠奏章,送到陈则铭面前。
陈则铭看着面前文卷只觉得莫名,曹臣予道:“这是万岁指定请将军过目。”
这将军两字叫出来,陈则铭露出苦笑。
曹臣予柔和道:“将军还是看看吧,万岁面前也好交差啊。”他语意含糊,并未说是让谁好交差。想来既是指他自己也是暗示陈则铭不要妄想蒙混过关。
萧定抬起头来,笑笑:“曹公公似乎相当热衷于此事啊。”
曹臣予吃惊,不禁愣愣。
萧定凝视他片刻,将视线慢慢移回到棋盘,敛去笑容脸上隐约有些寒意。曹臣予这
名宫人拦住他:“大人,曹公公吩咐,请大人看完后留宿此地,夜晚露重,勿在宫内行走。”
陈则铭看那宫女会,片刻后颓然退回座上。
此刻萧定也并未入眠。
他召陈则铭入宫,原本是想亲自见他面,可在看到对方站在阶下那个瞬间,萧定突然改变主意。这并不表示他不关心此事进展,很快,他等到赶来回信曹臣予。
曹臣予道,陈将军整夜未眠,直坐在椅子上发呆。
陈则铭并不想为难旁人,只瞧着那两叠奏疏踌躇片刻,便随手拿册。萧定既召他入宫,又点名道姓地让他看,避也是避不过去。看看又何妨。
曹臣予见之挥手,众宦官随他同退出,反手将门关上。
陈则铭耳中听到那落栓声音,眼睛却再也移不开半分。
实际上,从看到第句开始,他全身便僵。那上面写着“匈奴几无伤亡,大军连夜渡过泯江,马不停蹄直奔京城”字样。
陈则铭捧奏本手动弹不得。双目似被那文字牵扯住,不由自主地字字往下读。心跳声有如擂鼓,在他耳边声声像是要敲出血来。待口气看完手中册子,他面色已经灰白如纸,木然坐在原地。呆半晌,突然又抬手,取下面那份,继续打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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