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眉风目,直鼻薄唇,冷漠如雪后荒原,锐利若挂松冰凌。并非妖邪之相,只是煞气太重。
还有……秦敬微错开眼,连脸也不敢再看,心道怎偏偏就有人明明
心法却全违佛家本意,偏要自无中生有,内息生生不灭,对外物知觉反更加敏锐。
他觉得有手轻轻取下他发冠,丝缕打散头发。
秦敬取下沈凉生发冠,打散发丝,拿过木瓢,舀勺热水,当头淋下。
黑发如墨,逶迤蜿蜒。
——觉得有手细细梳过发间,不厌其烦地,解开个又个发结。
待到秦敬拿着洗漱之物回转,却见沈凉生似又睡过去,闭目靠在池边,副无知无觉模样。
“天气热,泡这药泉确有些难受,下次你可晚上再来。”
“……”
沈凉生不出声,秦敬继续自说自话:“莫要真睡过去,虽说水不深,万淹死也是作孽。”
“……”
寡言,怎耍起嘴皮子来也那厉害。好好冷美人不做,真是浪费那张面皮。
沈凉生不再多言,就水吞下药丸,合衣而眠。他直觉这人早晚有求于己,现下不直说,便留交换条件余地。以利换利,最为让人放心。
再醒来已是三日后,秦敬所予之药果然无错,培本固元,平经理气,便连外伤药也着实管用,短短三日,伤口皆已愈合结疤,想来再过几日便能好全。
“如何?能走吧?”秦敬自己配药,自然心中有数,掐好点儿过来探眼,正见沈凉生披衣下床。
“多谢,外伤已无大碍。”
沈凉生当日血流得那样多,头发饱浸鲜血,干涸后粘连不清,遇到热水后又再化开,水中平添几缕薄红。
秦敬眼追逐着融开血色,微波荡漾中似抹水红绉纱,纱后是常年习武之人赤裸身体,身上几道深长伤口,血痂狰狞有如活物……有如暗红长蛇,弯转攀附在这样具躯体上,蛇头卧于胸前,正是乳头位置,丝丝毒信吐收,自乳头上反复滑过。
——觉得那双手不疾不徐地按揉发丝头颈,时而重,时而轻。何时重何时轻却是……不可捉摸。
日光朗朗,池水清澄直若无物。目光再向下,就着对方闲适坐姿,腿间蛰伏阳物亦纤毫毕现。因为太坦荡,反无什情欲遐思。
秦敬收回目光,只盯着沈凉生脸,专心手下活计。
“东西放在这边,洗头发你总会吧?”
“……”
“沈凉生沈护法,是秦大夫,不是秦老妈子……唉,算见识到什叫不声不响地支使人。”
其实沈凉生倒也没什使唤他意思,不过是在运功行气而已。
心经道,五蕴皆空,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往后月,每隔日进药泉泡两个时辰,随来吧。”
出药庐,兜兜转转,便见方暖池,笼着薄薄水雾,扑面股清苦药香。沈凉生并不避讳——两个大男人,按说也没什可避讳——直接除尽衣物,走入池中坐定。
秦敬心思也不在他身上,只看着地上血衣,好言商量道:“不值钱就扔吧?舍不得你就自己洗。”
“随意。”
秦敬拣起衣服,转身走几步,又想起他这几日也未得空洗漱,遂回身道:“去拿皂角,你顺便洗洗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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