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使劲开着玩笑,却见师父面上仍不带丝笑意,心道这面无表情毛病莫非也会传染,老顽固这次怎难哄。
实则秦敬却不晓得,他师父终还是瞒他件事:血引之人注定只有这世命数,来生只是空谈。他师父虽已打定主意赔上自己命数为他逆天改命,成与不成却总是未知,现下说什下辈子,只更令人心酸
叹声,摇头道,“仿本内容虽不是作伪,但若太早放出,给对方太多余裕权衡思量,只怕他们万起疑心,宁可再等上几十年以求稳妥,确是再无力回天。”
“所以徒儿才说有差别。”秦敬续杯茶,狡黠笑道,“救他,他问要什,便要株怀梦草。”
“恒肃!你这可是自寻死路!”
“怎能说是死路,明明是死中求生,”秦敬声音仍是有些哑,话讲多,咕咚咕咚个劲儿灌茶,“虽说求不是生,但师父您早教导过徒儿,抛却自身生死,心怀芸芸众生,方为大爱。”
实则最后两页残本,除极紧要如何将五蕴心法修至十层之道,更记载寻找血引之人关键。这关键不仅包含生辰八字,亦言道血引之人每到换季之时定会心痛难忍,若不想活着受罪,唯解法便是以怀梦草为引入药,而这怀梦草,却只生于浮屠山颠,当年刑教总坛选在浮屠山,定有这层考虑在内。
“求株怀梦草,便为求个引头。”秦敬续含笑道,“不是药引,只是对方寻到残本之时,这戏引便可派上用场。不瞒师父说,与那位刑教护法已有几分交情。您可知有人,自己心机用得久,只当这世间也是处处计算。旁人真心待他,他总要疑上几分,反是旁人算计于他,他许更易相信这算计才是真。残本记道心痛解药需以怀梦草为引,解药制得却要耗足三百三十三日,这将近年光景,常人会如何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炼药?刑教又不是吃素,便是不知血引之人要求梦草,也不会不派点眼目监视,只怕前脚走,后脚就被他们盯上,所以自是留在原地按兵不动方为上策。待对方拿到残本,定会以为救他、求草都是着意算计,也是在赌他们不会那快寻到残本。而后对他接近示好,更是为知己知彼,准备见势不妙就先走步。这出算计戏码演完全套,您觉得刑教那头是会信挣扎求生却求而不得,还是信故意自寻死路?又会否还有闲心去仔细琢磨血引是不是已被人找到破解之法?”
“你……”秦敬师父听完他这长篇大论,却回句不相干问语,“你已拿到梦草,也道刑教不定能在这次天时前寻到残本,如此来,只要为师不放出那两页残本,便可成全你条生路。恒肃,你可怪意送你去死?”
“怪您什?”秦敬笑着伸手,越过桌面,抓着师父手摇摇,“您这越老越心软毛病可要不得,再说徒儿也不是不知道您打算,既然您连自己都搭进去,恐怕还会先步去喝那碗孟婆汤,徒儿又有什好怪?”
“……恒肃,”秦敬手被师父轻轻反握住,耳听他长叹道,“终是为师对你不住。”
“您老人家若执意觉得对不起,下辈子就同徒儿做对真父子,不是俗话道,子女都是问父母讨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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