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老,此事绝不是……”苗然不及平定内息,边咳血边欲要再劝,却见对面诸人直直望向自己身后,便也下意回头看去。
她见到沈凉生站起身,怀中抱着具枯尸,面色却仍静如止水。
然后下瞬,便觉满室烛火蓦地暗,沈凉生竟猛地提尽十成元功,可摧山可翻海劲力全数灌入怀中枯尸之中,尸身顿时化为漫天齑粉。
这般挫骨扬灰狠绝手段令在场诸人全是愣,时也忘再追究。
怔忡间沈凉生独自穿过漫天飞灰,步步走向门口。
沈凉生亲眼看着那道佛光中人以不可思议速度衰老下去。
青丝白发,红颜枯骨。
不过几个刹那。
最终落在他怀中,已似具干尸。
“错……如今才是最后次。”
他血脉中早已埋下前因会将他唤醒,等他结出最终后果。
“沈凉生,只是你可知道……”
发觉血脉开始鼓噪那刻,秦敬突地开口,不顾尚有旁人在场,终于道出句答话:“真想要东西,从来都不是你真心。”
话音甫落,便见道金芒蓦然冲天而起。
秦敬字字催动从小习起,早已融入血脉之中佛门心诀。
暗室中久久再无人声。
秦敬未曾答话,只是静静垂下头,似是又晕过去。
两个多时辰之后,石室大门突被推开,两位长老与四位堂主鱼贯走入,不见有谁如何动作,满室火烛却瞬时重新亮起,照得室内有如白昼。
“小沈,可还撑得住?”苗然走去沈凉生身边,低声问句。
这七日间沈凉生舍下所有教务,不吃不睡站在这儿,便是苗然知他根基深厚,也有些不大放心。说到底,无论再怎本事,终归是个人。
走几步,便静静倒下去。
单膝跪地,沈凉生抱着怀中只剩口气人。脑中片空茫。眼中望着那张已无丝血肉,唯余干枯面皮紧紧贴着头骨脸。耳中听到个苍老嘶哑声音对他说出最后四个字:“喜欢你。”
“不可!”
那厢棺中情形也见分晓,虽能隐约看出人形模样,但决计是不能再活。
两位长老怒极恨极,当下以为沈凉生里通外敌,疾疾运掌攻去。
苗然虽也万分惊愕,总归留丝神智,赶忙厉喝声,以敌二挡下来,生生震出口鲜血。
金湛佛光沛然澎湃,将石室正中铁棺,与棺上悬吊人并包在其中。
“不好!”两位长老首先有所反应,手中兵器疾掷而出,瞬息间已到秦敬面前,却在那道纯净佛光中无声粉碎,徒然跌落。
铁棺中突闻声凄厉长号,不过几个刹那,惨号终于止歇,金芒亦重归于无。
室中六人速奔铁棺而去,急欲探究竟。唯有沈凉生却是纵身而起,内劲到处铁索崩断,铁索上悬吊着人便直直落到他怀中。
灭字心诀,字字皆以血肉身躯为凭。每念字,全身血肉便随之干涸分。
“无妨。”沈凉生却只淡淡点点头,眼睛仍自盯着刑架上人。
……看吧看吧,反正只能看这会儿,难不成你以后还要抱着具尸首过日子。苗然心中长叹声,什都不想再说。
秦敬其实并未真晕过去。
便是真晕过去,到最后刻也能够醒过来。
等这久,就是在等这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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