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还是你对好。”或许沈凉生不要脸很有些遗传因素在里面,对方听着这句话便喜笑颜开,继续放软声问他,“阿凉,你最近是不是瘦?”
沈凉生衔着烟皱皱眉——他顶烦他叫自己小名,便不再肯回话搭理他。
送完人到家已过十点,下人大多告假回去过年,宅子里冷冷清清,也没什年节气氛。
沈凉生并无守岁习惯,洗过澡上床,时半会儿却又睡不着,想起沈父点他话,琢磨着过完年得把宅子里人好好整顿整顿。
这几年家里生意经营权虽被沈凉生组攥在手中,但大多数地契股份写还是沈父名字。先头沈凉生想着能捞笔是笔,但在现在这样大好形势下,不把大头捞走他是绝不甘心。
搭地翻着报纸,突地眉头轻皱皱,往书房那头看眼。
李婉娴也听着书房里动静,隐约似是吵起来,嘴角挑,反倒是笑,全然副事不关己看戏姿态。
“滚!都给滚!全他妈滚!”书房门终被砰声推开,势大力沉地拍在墙上,合着沈父气急败坏咆哮,敲锣打鼓般热闹。
李婉娴却懒得再看下去,起身拂拂衣服上花生皮,自顾自地带着那点冷笑吩咐下人取大衣,倒真依言准备“滚”。
余下沈凉生这条池鱼,也懒得去哄老爷子消消气——沈父那脾气上来,谁哄都没用,他才不会去自讨没趣——只仍坐在沙发里,见着他大哥有些狼狈地快步走进客厅,方好整以暇地站起身,闲闲问句:“大嫂已经带着司机先走,送送你?”
哪怕为着那张遗嘱,沈凉生也不会真做出什忤逆沈父事情来。婚是肯定要结,兴许都拖不到明年,而订婚之日,也就是自己要与秦敬断之时。
这样想着,倒没什特别难分难舍之感——有得必有失,心中天枰既倾去头,令头势必就得放手,这道理沈凉生比谁都明白,放手也总放得干脆。
他并没想着要鱼与熊掌兼得,只是突也觉得时光短暂。他与他在同座城里住四年,还是遇见得太晚些。
念至此,沈凉生蓦地坐起身,在黑暗中静静坐会儿,重又穿戴整齐,开车去南市。
秦敬在小刘家吃年夜饭,又起守岁吃饺子,放过鞭炮,这才带着几分醉意晃晃悠悠地回自己家,把
对方闻言愣愣,末叹口气,微微点下头。
说也怪,他有胆子敢跟沈克辰对吵,却不敢跟沈凉生炸刺儿。明知道沈凉生若不回来,自己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却到底敢怒不敢言,慢慢地,竟连怒都不敢。
这日沈凉生自己开车来,两人上车,默默开出去段,沈凉生边打方向盘边伸手去摸香烟匣子,这头烟刚衔到嘴里,那头火儿已递上来。
借着火光,沈凉生扫他大哥眼——其实因着沈克辰和沈太太长得都不错,这个大儿子虽不成器,形容倒不是猥琐。即便三十多岁仍然事无成,看上去却也算仪表堂堂,颇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意思。
现下他摆出这副讨好态度,沈凉生知道他是为着什,又觉着这张脸着意做小伏低起来很有喜剧色彩,顿顿,淡声许句:“过完年你来公司,让会计开张支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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