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你别离开”这话沈凉生是打死也不会说——他放开秦敬手,走到镜台前,拿过按手印房契递给他,继续深深锁住他眼,放柔声道,“这张纸你要愿意就签个名……不愿意就撕吧。”
“……”秦敬仍自沉默着,恍惚间觉得时光攸然倒转,回到他与沈凉生刚认识不久那段时光。
那时这个人也是如此低姿态地,以退为进地用温言轻语架设起陷阱,而后自己便心甘情愿地跳进去。
但这回总是不同——秦敬确是个聪明人,扫眼房契便十分懂得沈凉生意思,知道这个名旦签下去,自己就真把自己给卖——他签名允诺将会插足他婚姻,做个不道德第三者,将自己人格良心出卖给自己爱欲贪念。
“秦敬,这事儿回头再说,”沈凉生也不想逼他逼得太紧,等会儿,抬手看眼表,转换话题道,“下去吃早饭吧。”
就是腰有点酸,看来病中纵欲还是要遭报应。
刷牙时他才看见手上红渍,含着牙刷从浴室里探出头,纳闷地问沈凉生句:“这怎回事儿?”
“你先把你那牙刷完。”沈凉生已把自己收拾利索,边衔着烟打领带边说他句,面上半点不见心虚之色。
“说吧,你背着干吗?”秦敬洗漱完,多少有点隐约预感,出浴室站到沈凉生跟前,面上却也看不出有什不快。
沈凉生先未答话,只像许多个共度清晨那样,把秦敬拉过去圈在怀里亲亲,烟草与牙膏味道混在处,这感觉两个人都是熟悉,熟悉得几乎已经成为“日子”部分。
这日秦敬本就因为头天发烧起晚些,又拖拖拉拉地说半天话,闻言看眼挂钟,才想起今天自己头堂就有课,再不走连课都赶不上,根本没空儿吃什饭。
好在虽说沈凉生没吩咐,司机却已把那辆道济打扫新,加满油,沈凉生照例自己开车送秦敬上班,上车就把厨房收拾好食盒跟保温桶递给他,嘱咐句:“路上吃吧。”
秦敬心里有事儿,也吃不下去东西,抱着食盒提兜没动,直侧头望着窗外。沈凉生也不催他,只在他下车时提醒他把东西带下去,别直硬饿到中午。
实则也不能怪沈凉生这看着他——秦敬离家念书时就不着紧自己胃口,后来父母都去,个人住更是随着性子吃饭,两人刚交往时,有回秦敬闹胃疼让沈凉生看见,打那儿之后就直看着他吃东西,不可说不周
“背着你把你给卖,”亲完人,沈凉生这才不动声色地开口,“养那些日子,你要不要数数自己最后卖个什价?”
“……”秦敬时也不知道该说什——沈凉生这人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认真说话都是同副面无表情嘴脸,但秦敬好歹同他处那些日子,此刻清楚地觉察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决计是非常认真。
“秦敬,你是个聪明人,很多事不说你也明白,”沈凉生见他不答话,倒真不再拐弯抹角,头回同他开诚布公道,“以后肯定会有些事硌在咱俩中间,”他不说喜欢他,只牵起他手,放在自己心口,深深望向他道,“可不想因为这些事同你分开。”
“……”
“有难处,不求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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