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手上冰冷片,先天不足四个字就像是块沉甸甸石头压在他心头,直叫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楚瑜每天都要喝安胎药,却不知他身子竟是已差到这个地步。他甚至以为那些药不过是用来补身子,却不曾想原来楚瑜腹中胎儿竟是直靠药来吊着
秦峥颔首,刚要走,却听见楚瑜微弱声音:“褚大夫,不必隔过,直说吧……”
褚大夫顿顿,这才道:“楚二爷您身子是个什状况您心里大抵也是有数,这孕养胎气,本是阴阳踞经,有寒多坏,之前浸江水后,便时常身体尽痛,乍寒乍热,腹中常胎动不安,苦头眩痛,绕脐下寒。之前您生产时直有淤血未尽,当时宫里几个太医也都有叮嘱过您……您这身子今后不宜再有孕,您是承不住。可……”
“褚大夫,您且如何保得住这孩子。”楚瑜听声音有些费劲,只能听到忽远忽近嗡鸣声,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细细思量这长篇大论。
褚大夫哑口无言,楚二爷话中意思很明显,他甚至没有问孩子能不能保住,而是问怎保住……
饶是如此,褚大夫还是硬着头皮道:“二爷……依看,这胎您是留不住。”
许是蜷缩这个姿态叫人额外萌生出几分安全感,好像这般紧紧抱住自己就能留住什似,楚瑜把头埋得极低,鼻尖都沁出汗来,疼得急也只是用手指紧紧绞着身下被褥,言不发。
大夫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秦峥叫楚瑜好几声都没能将他叫醒,最后只得用力将他手拽出来。
楚瑜这才猛地睁开眼,隔着雾蒙蒙汗,眨眨有些泛酸眼睛,隐约瞧见是大夫到,这才缓缓舒开身子躺平,任由大夫给自己切脉。
秦峥用帕子将楚瑜额角汗擦去,强忍着心里担忧和紧张,勉强宽慰他道:“没事,你方才睡着?”
楚瑜微微摇摇头,哑着嗓子道:“疼得厉害,有些犯迷。”
秦峥耳边嗡声,怔怔抬起头。
楚瑜冷笑声:“少说这些废话。”
褚大夫擦擦额角汗,勉强道:“二爷,您若是强留住着孩子,不免伤及自己,纵然胎儿真能留至足月出声,只怕孩子将来会……先天不足……”
楚瑜抬抬手,止住他后面话,他意已决。
褚大夫也没有办法,其实这个结果他已经料想到,本想劝上劝,可若是真能劝住,那就不是楚瑜。
秦峥心头紧紧,张张嘴把想说话咽回去,没敢打扰旁诊脉大夫。
楚瑜衣袍被解开,那大夫将手搭在他隆起肚子上,养尊处优身子是种并不孱弱美,肌理细腻如雪,连带着隆起那弧度都是精致漂亮。正是如此,当大夫指尖压过留下痕迹时候,更叫秦峥看得触目惊心。
楚瑜只是皱眉,若不是秦峥直握住他手,感到他手上疼得失力,怕是瞧出不他有多大反应。
这大夫是楚瑜从家里带出来,自是信得过人,否则秦峥真会忍不住要制止他那双在楚瑜肚子上按来按去手。约莫在盏茶功夫里,又是写药方开始准备施针,从始至终楚瑜直闭着眼睛,秦峥不知道他是睡还是没睡。
直到楚瑜下面不再有血渗出来,大夫才起身低声道:“侯爷,借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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