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盐铁为引,分千万股,行商以运粮抵边境得以换取。此为你试卷中所写,如何说?”楚瑜问道。
李恣心下凛,明白这是座师要考校自己。
“愿举例,令商人于大同仓入米石,
“青葙,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楚瑜顿顿道,“你可愿意来户部听政,拜本官为座师?”
这句话不亚于万里晴空道惊雷,霹李恣险些个趔趄,他双眸大睁,心下却是千万个不解。
楚瑜见半晌得不到回应,疑惑道:“你不愿意?”
“不,不是!”李恣有些语无伦次,道:“非是不愿意拜大人为座师,只是……只是恣有惑。”
楚瑜微微颔首,示意他说。
绢丝卷缓缓展开,细腻流光抹过行行小字。
楚瑜用手中青竹笔杆末端轻轻点在那小字上,待看到半时候,面前忽然炸开声——大人!
青竹笔晃晃,险些从指尖抖出去,楚瑜轻吸口气,伸手不经意似地按按耳廓。
待再抬头打量李恣方才发现这位小进士竟是面颊飞红,双眸子亮得如同璀璨星子。他似是察觉自己失态,轻轻抿下唇,耳尖也透出淡淡薄红。
“到底是江南水土好,出得这般钟灵毓秀人物。”楚瑜勾勾唇角,话虽亲切,可声音太过清冷,笑容太过疏离,倒是叫人体味不出半分温度来。
李恣虽有些羞于启齿,但仍是坦诚道:“恣愚钝,虽得进士却也只堪堪是三甲末流,莫说比不得甲状元榜眼探花惊才绝艳,比不得二甲诸多进士才华卓越,就连三甲里也多得是德才兼备者。故而不明白,大人为何单单看上恣。”
这番话说坦率直白,读书人多心气高,自负且藏拙,而李恣面对直接入户部听政这等天上掉下来大馅饼竟是也能眼也不眨地坦然提疑,不得不算极是可爱。
楚瑜眼底带零星笑意,道:“那也来问问你,世人多以沉博绝丽、辞藻雅致文章为上佳。以古今论政、论民、论战为题。偏为何你试卷弃炳炳烺烺辞藻,以那等平铺直叙言辞为刃,挑最末商道来论。是想要剑走偏锋,独辟蹊径?”
李恣眉心微皱,坚定摇头,道:“非是要独辟蹊径,卷上所言,皆是恣心中所想。虽商为末,可若能安国富国又岂能因此而规避?殊不知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可为柄好刃,若得以好生使用,成益未可知。恣愚,所论商道太过浅显,让大人见笑。”
楚瑜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极为满意。进士里不乏才高八斗者,可心思通透澄澈,敢坦率直言者唯李恣,无他耳。所以旁人看不上小进士,被楚瑜顺手捡走。
李恣稳稳心神,眉心微皱,将视线压低下去,不敢多看眼前这位尚书大人,只是道:“大人谬赞,学生当不起。学生不过出身穷乡僻壤之地罢。”
楚瑜自是知道李恣出身,手里这卷就是差人专门找来,上面详写尽李恣来头背景。句话来讲,草根不能更草根。
没有宗族,没有靠山,甚至亲缘寡淡父母早逝连个家都没有。自小全靠村里人接济长大,被村头教书先生启蒙入学,后来得座师欣赏,竟奇迹般直到今日取得功名。
若说李恣不是天纵英才聪慧,楚瑜是不信。
可若说是才华横溢,卓尔不群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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