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恣:……
这边刚回家,楚瑜还不等安顿好李
上京宅院贵得令人咂舌,以李恣眼下每个月领俸银,攒个十年八年没准能在上京边郊买个院。
楚瑜心里明白李恣窘境,宽慰道:“差人帮你留意就是,这里太远,你每日去户部应卯也不方便。眼下就先跟去国公府住吧。”
话音刚落,只听噗通声,李恣再度被门槛绊脚,险些摔地上。
楚瑜低头打量眼那并不高门槛,心想自己学生怕是跟门槛犯冲,找宅子时候就不要找带门槛。
李恣惊魂不定,座师邀住他家,怎办……
李恣脸色白,下意识地朝那群小孩走两步,孩子们哄而散。
为充盈国库,楚瑜拉刑部大理寺起下水,这两年刑部负责抄家,户部负责收赃。时间上京高门人人自危,生怕户部尚书丧心病狂到挖自己家。得罪人是肯定,楚瑜既是选择做孤臣,就不曾想过自己究竟还能跟以前做总管大臣样左右逢源。
既是得罪人,名声自是好不到哪里去,毁誉参半,便是街头巷尾孩童也能哼传几句讽刺意味极浓歌谣来。
“先生……”李恣有些不是滋味。
楚瑜面色无波,只是朝胡同里面去:“无妨,走吧。”
忍不住攥拳轻轻敲敲,却有些隔靴搔痒无力感。到底是落下病,撑不住久坐,否则从后腰开始便隐隐发痛,针扎般叫人疼得没脾气,跟这双年到头不太好使腿有得拼。
李恣猛地抬头,半晌才轻声道:“宁安南街,猫儿眼胡同。”
楚瑜抬眸看他眼,点点头,吩咐车夫往李恣说地方去。倒也明白,为何李恣三番推辞这相送。
猫儿眼胡同极窄,勉强容得下两人并肩,马车进不去,李恣拜别座师正要下车,却见楚瑜竟是跟着下来。
“先生您快些回去吧,外面冷。”李恣拦住楚瑜。
……
楚瑜番好意,李恣无法推辞,也不敢推辞。
马蹄哒哒哒,拽着李恣和他全部家当——几箱子书和几件衣裳,驶向国公府。
下车,李恣还是有些不安:“会不太打扰先生?”
楚瑜道:“不会,国公府人少,空着院子有很多,闲着也是闲着。眼下上京现成宅子不多,你找起来也麻烦,就先安心住着吧。”他顿顿,又补充道:“就是走路时候要当心些,门槛挺高……”
胡同狭窄,地上满是泥泞,家家户户总有将泔水倒在外头习惯,楚瑜双扣玉缎靴每步都踩得李恣胆战心惊。怕他靴上沾污,怕他狐裘落尘。
“先生,到!”李恣松口气,指指前面户小院。见楚瑜面上有疑,又解释道:“东家腾个屋子给,倒还算是清净。”
最重要是便宜,李恣咽回这句话。
楚瑜点点头,哪怕不进去也清楚是个什光景,于是道:“从前住在这里无妨,眼下就不要住下去,置办个宅院吧。”
李恣轻轻点点头,然而并没有钱置办房产。
楚瑜推开李恣手臂,道:“走吧。”
李恣:……
默默跟在座师后面,有种无力感。
胡同口有几个小孩正在嬉闹着玩,只听他们拍着手笑闹着。
“南街廊,北边房,拆东墙补西墙。锄头铁犁排成行,不及户部楚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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