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看着燕承启有些苦涩神情,想起来幼年丧父之痛,也难免有些同情燕承启,于是将只手放在燕承启肩膀上轻轻拍拍,安慰道:“别怕,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此次前去,怕是连父皇最后面也……”燕承启如鲠在喉,百般滋味皆涌上心头,苦涩难当。
“人各有命,寿数在天,很多事情,强求不来。”
燕承启低低应声,又握住楚茗手,像是个溺水抓到截浮木人,眼里半是痴狂半是乞求。他抓着他手很用力,像是想将他揉碎揉进自己血肉之中。
“予玥,你愿意等回来吗?”
小洵儿有点被口水呛到,咳嗽起来,他轻轻拍着小洵儿背,淡淡地道:“你脸上那被树枝刮口子,还要流多久血?再耽搁,当心留疤。”
燕承启眼里泪,忍不住落下来,他点点头,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去找婢女取瓶药,回房中,却看见楚茗打盆水,将那布绢浸湿,然后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过去坐下。
燕承启觉得脚步有些飘忽,他像是踩在棉花上,路不知身在何处地坐在楚茗面前,楚茗此时已经将孩子放回小摇床之中,拿着块浸水布巾站在那里,面上却没有什表情。
燕承启将那瓶药膏放在旁桌子上,看着楚茗消瘦脸颊,心里面阵火燎似得疼痛。
“予玥……你终于醒。”
楚茗抱着怀里软软团,心里也不免软下来。
他身上有股子奶香味,带着淡淡甜,直往人鼻子里钻,楚茗忍不住低下头在孩子颈窝深深吸口气,然后悄悄地收紧手臂,将孩子搂得再紧些。
这是上天赐给他救赎,无论他和燕承启这段感情走得有多不堪,这个孩子与他而言,是拨云散雾缕阳光,也是颗破土而出嫩芽,他愿意永远做他隔帐,将风雨隔绝在外。
燕承启转身关上门,他知道,现在楚茗受不得点风吹,否则极容易落下病根子。
“你去拿点药吧。”
楚茗没有回答他。
屋子里幽幽熏香似乎掩盖住燕承启身上淡淡冷香,地龙热气烧得太旺,
楚茗皱皱秀气眉毛,没有说话,微微弯腰为燕承启擦去脸上血迹,擦干净伤口旁边有些凝固血痂,毕竟是伤在脸上,疼痛神经比较发达,燕承启也不禁蹙眉倒吸几口凉气。
这伤口倒委实深些,楚茗摇摇头,不禁腹诽着弟弟下手没有轻重,惹下这等祸事。
楚茗将那厚厚药膏敷在燕承启脸上,仔仔细细地涂抹许多层,燕承启倒是有些着迷地看着楚茗在近处面庞,不禁心思混乱,脑子里都片白茫茫。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只能找找话题:“予玥,这几日马上就要动身去治理水灾……这去,少则数月,多则年,怕是不能陪在你身边。”
燕承启这话说有些低落,视线也慢慢垂下去,见楚茗没什反应,便又低低地道:“父皇,近来病得很是厉害,御医说,撑不多久……”
燕承启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禁愣头愣脑地问句:
“什药?”
楚茗斜他眼,不禁叹口气。
论夫君智商没有救怎办?
楚茗忧愁地看着怀里孩子,很担心孩子智商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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