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喂给它吃糌粑。”恰那脸骄傲地看着哥哥。
委屈地冲八思巴呜咽。那块块糌粑混着牛奶,股子怪味道。只勉强喝点牛奶就不肯再吃。可是小冒失鬼硬是按着头,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他却丝毫觉察不出不快。
八思巴愣,摇头苦笑:“你呀,根本不知道狐狸喜欢吃什。”
不及换下湿僧袍,他开门走出去。等他半个时辰回来后,手里捧着碗热
班智达面色无波,将宽大袖子甩上肩:“这只狐狸,你们想养便养罢。只是,修法时最忌心有旁落,以后不要带着它来听法。”顿顿,看向八思巴,“娄吉,跪在文殊菩萨前思过两个时辰。”
八思巴刚说声“是”,恰那在哥哥身旁突地跪下,仰起水灵小脸蛋,哇声大哭起来:“伯父,是恰那不好——”
“恰那,带小狐狸先回房。”班智达语气温和如旧,却有着不容辩驳威严。恰那眼泪汪汪地看向跪地八思巴。八思巴回他个安心微笑,将递给他。
“喂蓝迦吃点东西。”八思巴在将交给恰那时,垂头在恰那耳边叮咛。
恰那憋住哭腔,噙着泪步三回头走出屋,班智达在他背后淡淡地说:“两个时辰内,不许私自来看你哥哥。”
只要是知识渊博学者,
自然会有人汇集在你周围;
只要是香气四溢鲜花,
自然会有成群蜜蜂飞来。
——《萨迦格言》
夜色从四面八方降临时,骤然起大风。沉郁整日天倾泻下急促雪粒,敲在窗棂上,沙沙作响。屋里燃着炭火,暖意融融。恰那坐立不定,会儿抱着在房间里转圈圈,会儿又坐在炕上唉声叹气。心里内疚,恰那嘀嘀咕咕跟说话时,便随着他语气配合出焦急伤心表情。那乖巧模样,惹得恰那无比怜爱。
直到窗外传来更夫敲戌时,八思巴才进屋。掀开顶在头上僧袍,肩膀上积着微白,原来外面已是漫天飞雪。
“还不睡?”他跺脚,抖抖僧袍,伸手在炭火上取暖,转头问床上弟弟。
“哥哥,对不起……”恰那光着脚跳下床,奔进哥哥怀里,声音又起哽咽。
“不怪你,是哥哥不好。”八思巴轻拍恰那披散开乌黑长发,低头看看恰那怀中,“你给蓝迦吃过东西?”
八思巴瞬时脸变得通红,跪在地上将取出。却没有交给班智达,而是搂在怀里。恰那脸色也变,皱着小脸结结巴巴地解释:“伯、伯父,是是恰那不好,硬要哥哥带小蓝——”
八思巴平静地打断恰那,垂下优雅颈项:“是娄吉太贪玩,没有听从伯父教诲。娄吉愿受任何惩罚。”
班智达锐敏目光定在身上,沉默会儿才慢慢说:“是只蓝狐呵……”
他语气并无责罚,却似另有深意。只是个小妖,无法琢磨出智者玲珑心思,自己那点小九九似乎被他深邃目光看穿。心下子被无形之手揪紧,不敢再对视他犀利眼,也学着八思巴样,忐忑地垂下头。
“伯父,蓝迦梅朵是只灵狐。它长得那可爱,又很聪明,能懂人言,和哥哥都很喜欢它。而且们,们在凉州没有玩伴……”恰那小心翼翼地辩解,不住抬眼偷看班智达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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