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筐里两把篾刀,两把奇形怪状刀,几个小锯子,小凿子,另有几根竹子、竹篾盘着。
谢不度道:“今天教你做篾匠活计。”
拿起那把模样古怪刀,解释道:“这叫做度篾齿,这个木柄是用来固定竹篾,这道特制小槽,用来将
谢不度大笑道:“极是!”
轻轻抚摸他头顶,道:“真是好孩子。嗯,已是正午啦,陪起吃饭。”
苏小缺笑着应允。
数日来,老少日日相谈甚欢,谢不度胸中自有丘壑,所学极为广博,苏小缺心思灵动聪敏,更是肆无忌惮,两人竟已成忘年之交。有时松下对弈局,苏小缺从不相让,这弈棋道纯看天分,俗话说二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谢不度虽学问见识高过苏小缺不知几许,却每每大输;有时陪苏小缺拆上几招,就轮到苏小缺大是惊讶佩服,谢不度武学虽不及聂十三,却能自出机杼另辟蹊径,得他指点,伽罗刀颇有进境。
这天谢不度来找苏小缺时,却带只大筐,苏小缺好奇之极,连猜数次:“里面是什?”
“若失武功,天璧年幼,只怕赤尊峰必乱,和天璧时三刻也许就会横尸当场。只不过,选留着武功之后,却几乎受不住那等苦楚……”
说着,手覆上苏小缺手背,时冰冷时火热:“这会儿丹田中,就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在刺戳。”
“程逊医术几能夺天地之造化,竟想出用剧毒激发破损经脉能承受真气运转法子,当下给连下七种剧毒,毒性发作,与内伤互相牵制,功力不失。这份苦痛却极是难当,且这十年来竟无刻浑身不痛。”
微微笑,神态甚是舒展悠闲:“不过痛也值得。天璧瞧在眼里,这十年来丝毫不敢懈怠,赤尊峰在他手中,比独掌大权时兴盛许多。他如今青出于蓝,已然放心。”
苏小缺听,很是羡慕他们父子情深,却又是难过自己自幼无父,半晌方哑声道:“后来呢?”
“打来野猪?”
“苹果?蜜桃?”
“啊是不是美人?”
“你不会是把沈墨钩抓来吧?”
谢不度笑着打开竹筐,苏小缺瞧之下,大失所望:“这是什?”
“后来聂十三离开赤尊峰,天璧替相送,相处月余,天璧已全然折服于这位聂叔叔,聂十三也十分喜爱天璧性子和聪明,于是就约定三年后,待伤势平稳,便让天璧去白鹿山习武。”
苏小缺道:“秦阿姨说过,聂叔叔闯荡江湖数十年,几乎从未吃过亏,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他行事坦荡令人心服,他虽伤你,天璧这些年却对他只有敬爱钦慕。”
谢不度颔首道:“谢某平生只服白鹿山。年岁愈大,见识愈广,愈觉得聂十三高山仰止。”
眼睛看向远处青峰数点,云涛涌涌,道:“十年已过,现在随时可能伤势复发或者毒性发作而死。三年前天璧劝说程子谦来赤尊峰,也是束手无策,只说生机已尽,虽又种下两种剧毒,却只是聊尽人事而已。”
苏小缺丧母时年纪尚小,这些年鲜少亲见生死,眼下见谢不度如此看淡,却对生命油然而生种敬畏珍惜,当下蹲在谢不度膝前,仰首道:“谢叔叔,你是不起大人物,这些年心境想必更是开阔,生既能尽欢,死必能无憾,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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