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有平安符,灵验很,姐姐可以去求枚,记得贴身携带,可保路顺遂。”
“小先生也帮瞧瞧……”
好番生意红火,来客大多是女子,算卦桃花姻缘。有姑娘红着脸问自己如意郎君会是什模样,木葛生不知看见什,笑着拍桌,遥指前方,“姐姐快看,您未来夫婿生和他样俊!”
人群哗啦啦扭过头去,只见路中间站着个少年,手提药箱,神色如雪,眉眼几乎可以入画——正是柴束
他倒是真没看出来,乌子虚平时进退举止从容有度,是银杏书斋中最稳重个。若论能言善辩,乌子虚可谓与木葛生不相上下,只是木葛生歪理成灾,开口通常把人气个半死,条舌头能杀人,而乌子虚却是温润委婉,循循善诱,把流水般嗓子娓娓道来,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如今玉面少年成煮熟西瓜,平日里温文尔雅都拿去喂狗,神色不知是气是急,“待不下去!你你你……们快走!”
“走什走,钱还没输光呢。”松问童打个响指,接过支烟,“话说你学会抽烟没有?”
乌子虚看起来要疯:“你饶罢!”
松问童不理他,自顾自叼着烟打牌去,“照顾好咱家老三,别让他下牌桌。”
桌下首,花丛之中对答如流,神色却并不狎昵。安平曾听木葛生说过,松问童是天生人生赢家,当年先代墨子与花魁成亲,满楼上下皆大欢喜,始终惦念着当年缘分。后来墨子不会带孩子,被众人抢着养,五岁之前松问童是在脂粉堆里泡大,如今来关山月等于探亲,满屋子都是他姐姐妹妹三姑六姨。
松问童生极漂亮,据说小时候曾被裹在锦绣里当女孩儿养,如今房间里还有乐姬带旗袍往他身上比划,“来帮姐姐试试,看看上身花样!”
松问童倒不反感,他素来坦率,对自己长相并不避讳。墨家对民间杂学皆有涉猎,聊起护肤妆容也头头是道,不似人生赢家,倒像妇女之友。
不过更搞笑是旁边这位。
乌子虚被群人围在正中,哆哆嗦嗦打出张牌,“和、和……”
乌子虚这里苦不堪言,木葛生那边倒是如鱼得水。
银杏斋主命他算卦,这人倒没有投机取巧,还真认认真真摆起地摊,边晒太阳边招徕。
他这地方选很妙,就在月老庙前,摊位旁是个卖香烛供品小店,门口挂满大红姻缘线。他生俊俏,又妙语连珠,会儿摊子前就聚不少人,“小先生,这是刚从庙里求签,你看看能解吗?”
“恭喜姐姐,姻缘天成,下回媒人再来,不妨松口去看看。”
“小先生能不能帮算个平安?未婚夫最近要出远门……”
“呦,乌少爷赢?”赵姨笑吟吟地拍手,“可巧小童儿这儿输光,赢钱拿来,刚好补上!”
“输光。”松问童朝乌子虚伸手,“给钱。”
乌子虚张脸涨通红,借着拿钱机会拽过松问童,竭力小声道:“老二你要钱可以直接找拿!你把带到你家来做什?!”
“改改你那破毛病,见女人就吓得半死。”松问童边数钱边道:“你打理乌家产业少不和女人打交道,上次是谁被请去喝花酒,结果吓哭跑回来?”
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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