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溟和汉临漠有着姻亲,他二嫂汉临嫣是汉临漠胞妹,他算是汉临漠姻亲弟弟;加上宋北溟在宫里读书时,曾在汉阳手底下学过武课,算是汉临漠师弟。
汉宋两家,关系匪浅,两家人掌握大靖过半精锐兵马,这是令京官们寝食难安关系。是以宋北溟在靖都那几年,为着避嫌,很少和汉家走动,就算碰面,互相也是以官职相称。
实则他们难得私下里见时,宋北溟是叫汉临漠“大哥”。
“不敢当,都是为朝廷做事。”宋北溟在现下氛围里,缓缓地补句,“大哥,莫要客气,都是家人。”
他叫这声大哥,便是要和汉临漠推心置腹地说话。
“师父放心,徒儿心里有数。”
比起燕熙只有个师父,宋北溟有很多师父,他更擅长于处理这种师徒关系,他反而懂汉临漠内敛爱护,于是接话道:“都统大人放心,北原这两年有些储备,真到断粮那日,北原救急粮走娘子关和平川粮道,供应西境全境只需三日。”
“梦泽所说可作为危时救济。”燕熙道补充道,“师父,确实有筹粮法子,保长久不敢说,保年冬粮还难不到。”
汉临漠向知道燕熙是有主张,听燕熙如此斩钉截铁,心中便定下来。
倒是听到宋北溟毫不犹豫地要资助军粮,漠临漠颇感诧异,他凝视宋北溟好会儿,没再多说什,接着道:“第二个难处是老兵不足。守卫军目前能用只有两万汉家军、两万西三卫驻兵以及五千玉关县守卫军,剩下兵员统共不到万人,而且大都是混吃等死。这些兵守关卡勉为其难,守漫长西境边线,实在是捉襟见肘。虽说正在募兵,但整肃军纪不是日之功,老兵不够,新兵就很难带出师。”
燕熙听到这声大哥,缓缓地抬眼,古怪地瞧向宋北溟。
他猜不出宋北溟突然这样是想说什,又对这种错乱辈份关系感到莫名。
宋北溟得意地对燕熙轻勾个笑——是你师叔。
燕熙这便宜被占得无话可说,只能收回视线,在心里好笑地谋划着要如何应对夜里宋北溟可能会有轻薄。
汉临漠对两个小辈眉来眼去只作不知,接着道:“第三个难题,幕兵困难。如今和梦泽募兵,得打着汉家军和踏雪军名义才招得来人,西境百姓已经不相信官府和卫所。
燕熙这几日也直在想练兵之事,正要开口,那边宋北溟又把话接过去:“都统大人,北原三万踏雪军已经在路上。”
“甚好!”汉临漠愣下,而后眉间松开,从座位上嚯地站起,激动地说,“踏雪军——若有踏雪军来,当真是求之不得。这是大帅意思?”
燕熙干巴巴地闭嘴,发现自己身为总督,居然插不上话。
宋北溟在汉临漠注视下,郑重地回话:“此事来西境前和长姐议过,前几日和微雨也商定好,微雨意思在信中都和长姐说,前日收到回信,说长姐已经在点兵,挑三万精兵,听凭西境调遣。”
汉临漠面上浓郁终于散开,他朝着燕熙走两步,像是想和燕熙分享什,又克制地止住步子,兀自连说好几声“好、好、好”,再坐回去,侧身对宋北溟道:“本都谢过小王爷和宋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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