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忠和英珠从未听天玺帝说过这等重话,吓得瑟瑟发抖。
裴鸿听得大骇失色,猛地磕头:“陛下息怒啊!保重身子为重。”
“太傅。”天玺帝重重坐回椅中,他沉默许久,面上风浪被某种可怕力量吞噬般,缓慢消失,“请起身。”
裴鸿起身抬头,看到恢复平静天玺帝,却感到遍体生寒。
明忠和英珠也感到不对劲,悄悄抬头看眼,吓得缩回去。
周裕在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暗叹句这几位才是真老狐狸,当即也来帮着拦孙昌-
同样消息递到乾清宫。
乾清宫在得知汉临嫣之事时,就把内侍都退,又派人把刚下朝裴鸿从文华殿传来。
此时淳于南嫣消息递进去,里头传来声刺耳瓷器破裂声音。
英珠立刻趴下,小心地去捡碎片。
这时候失淳于公府支持,那可如何是好!
“胡闹嘛!”孙昌痛心疾首,说话间就要出去。
其他几位阁员皆是起身,梅辂快走几步,把孙昌拉住,说:“本官倒觉得此事还有转机。”
孙昌急道:“这还能有什转机,临嫣那丫头带那五把刀来,就是不留余地!那可是五把功勋刀,上面都是忠烈血,陛下甚至不能责罚她,否则就是往忠义之士心口捅刀子,也会让百姓寒心,还会伤边关将士们心,这叫陛下怎裁夺?汉宋两家是在逼迫陛下让步,陛下什脾性?怎会容得他们?”
孙昌顾不得,把大家心里都明白话抛出来:“而且,无论她如何为太子,提要求是打天家颜面,陛下绝不会答应!哪有太子嫁进凡家之理?外头血统风波尚未过去,这头又这般逼迫陛下,跳出来势力,都是保太子,谁管陛下?谁管陛下啊!这是要陛下……要陛下……”
天玺帝沉默许久之后,忽然笑起来,他殿里陪着自己最亲近三个人,再外头是重重宫殿,那里有他内阁和满朝文武,他坐在紫禁城最高殿室里,独
“不许捡!”天玺帝沉在阴影里,“全打碎才好!”
英珠身形定住,连忙跪地磕头:“奴婢错,请皇爷息怒!”
旁陪着明忠也跟着跪下,连声说:“皇爷小心气坏身子,息怒啊。”
裴鸿来时被赐座,此时起身,也跟着跪地。
“息怒?”天玺帝冷笑道,“外头有谁是想让朕息怒?他们个个现在恨不得朕死!”
孙昌说到此处,声泪俱下,他爬满枯纹手用力地抓梅辂说:“梅守正,咱们是陛下手提拔老臣,非常时刻,不能陷陛下于危机四伏而不顾。孙昌就算砸碎这副老骨头,也要拼死护住陛下天威。你们要明白,没有陛下,何来殿下啊,守正!”
裴青时、周裕听皆是面色难看。
商白珩在此时走出来,他是尽人皆知太子党,在此时说什都难以避嫌,但他还是轻声劝道:“孙大人,正是因着建安郡主所提之请逾越过分,此事才有转机。”
孙昌想骂商白珩,可他又不舍得落太子少傅颜面,低声质问:“商道执,你说得轻巧,越逼迫陛下,越有转机?”
裴青时眼珠子转,听明白,他与孙昌有些忘年情分,出面拉住孙昌道:“您老气糊涂,你再想想,以陛下脾气,此事会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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