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不是想要自家庶子,陈尚书心里忙松口气,笑逐颜开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事儿嘛,殿下何必亲自来,递封信到下官府上,下官保证就给您办妥妥帖帖!”
“等入籍贯,下官干脆再替沈小兄弟把文书送到兵部去,挂上个六品官阶,岂不美哉?”
国舅爷那事儿,虽然上头遮着掩着不让乱传,可陈尚书却是个消息灵通,几句话便打听出来。
听说为着这个哑巴,国舅爷身边十数名家仆都受罚,昨日夜间,那国舅爷前脚才离画舫,后脚便叫人剁半只手掌,好在叫路旁商户救,天又冷,这才保住条性命。
都猜是雁王殿下找人干,可偏偏点证据都找不到,可没有证据,谁又
那小娘子低笑声:“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注]”
谢时观放下酒杯,目光轻轻点在陈尚书脸上,开门见山道:“其实今日本王请陈尚书来,是有事要请尚书帮忙。”
“哪里话,”那陈尚书忙放下手中酒盏,“殿下有什事尽管吩咐,但凡是下官力所能及事儿,下官决计没有二话。”
他嘴上这样说,可手心里却出点薄汗,这位殿下从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万提什不合常理要求,他还真不知该怎接。
谢时观笑吟吟地看着他,并不着急说话,这叫陈尚书忍不住想起自己几个宝贝儿子,有位庶子倒是生不错,可早已成婚生子,膝下已育有儿女,脾气又烈,要送他进王府陪床,那还不知得闹着什样!
耳侧,哼哼唧唧地喘起来。
沈却哪里见过这阵仗,脸顿时烧得比那小唱还要红,求救目光望向王爷。
可谢时观见,面上笑意却更浓:“叫你抱着你便好生抱着,别把人家给摔着。”
那小唱大抵是从未在风月场上见过这样老实人,于是很不怀好意地在他身上蹭起来,沈却忍无可忍,只手抓住他肩臂,自以为凶恶地比划道:“请你自重!”
小唱笑呵呵:“您说什?奴家看不懂哪。”
这庶子高不高兴事小,惹怒摄政王才是大事!
陈尚书这边脑补得满头汗,忽闻上首谢时观徐徐然开口:“也不是什大事,只是……”
他看向沈却:“阿却跟本王十余年,还是贱籍之身,到底不便,他卖身文书已尽数烧毁,只等着尚书大人这里替他入个长安良民籍贯。”
沈却心跳紧,本就红透脸更烫,他跟着谢时观十数年,从未奢望过他能待自己几分好。
更从未想过,他会为这样微不足道自己,脱去奴籍。
谢时观笑眼看着他们,那陈尚书也赔笑,他喝几盏酒,肠子热起来,打趣沈却道:“没尝过吧?这小青衣可不是寻常小唱,戏唱得好,嘴上功夫也好着呢,只要是尝过,保准你馋得夜夜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跑!”
他话音刚落,便见上首雁王殿下忽然朝他举酒杯:“尚书大人。”
身侧花魁娘子递过来杯温好酒,陈尚书忙接过,微微俯首,回敬谢时观:“殿下您先请。”
这酒是花沂芸私酿,秋时采摘枇杷果,酒坛里腌季,等入冬,粉晶杯里盏酒,酒面上再点朵腊梅花,喝口,甜香沁到人心坎里。
陈尚书忙赞:“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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