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立即点点头,缪家没落后,曾被他们攥在手里部分兵权便被小皇帝收回去,而今又听闻北蛮多次挑衅边境,对中原可谓虎视眈眈,西北将士们调动不得,况且远水也救不近火。
不过武安侯曾经养着兵士们如今就驻在城外,只需手握鱼符便可调动。
“沈却,你是个明白人,”十怕他这是在找机会,还想再往外跑,因此便苦口婆心地劝慰道,“如今殿下危急,实在不好胡闹,若替你松绑,你只回内府里去寻鱼符,坐待时机,千万不要冲动。”
沈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他方才是关心则乱,被他们绑着,也被迫静静,粗略地分析过利益避害,便也就沉下心来。
“他都敢把刀架在殿下脖子上,咱们也怎不能揭竿斩木?反正都姓谢,换谁不是当?”
“你疯,什话都敢说,殿下真要把人踹,自个坐上去,还不得被那群穷措大们指摘死!”
谢时观身上留着半异族血,当年昭贤刘贵妃被劝杀,用正是“异族妖女、祸乱朝纲”为由,朝中那群老家伙们看似是向着谢时观,可若他真要篡位,他们必然是要不服气。
“殿下怎会惧怕他们指摘,除咱们王爷,谢家难不成还能抬出第二个堪用?”
正当他们嘀嘀咕咕、争论不休之际,那被捆在柱上哑巴却忽地启唇,站在他正对面葛正先步注意到他。
此时已是辰时末巳时初。
按理说,怎样也都该到散朝点,别说是那哑巴着急,就连王府上下仆侍们也纷纷端起颗心。
在这王府里当差,确是吃穿不愁,雁王殿下除偶尔犯犯癔症,倒也从不会苛待他们这些下人,他们月俸不少拿,逢年过节也都有些赐礼可领。
出去时旁人见着他们是雁王府仆侍,也都会颇敬几分,不敢随意得罪。
可伴君如伴虎,主家爬得愈高,倘若有日忽然不得圣意,恐怕摔得也就愈惨,到那时候,楼倒楼塌,便也就是道圣旨事儿。
他该相信王爷,谢时观绝不可能比他糊涂,而他此时能做
“欸沈却,你说什呢?”
众人这才去看他,只见沈却启唇无声:“鱼符、调令。”
十立即意会:“倘或王爷果真下狱,这些东西咱们确实要先步找好,以备不时之需。”
可这样险重东西,他们哪里会知道殿下都收在哪儿去。
因此十便只好又去问沈却:“你知道殿下把鱼符放在哪儿,是不是?”
前有屈丞、满太傅为鉴。只是有那国子监里三千学子盯着,又有雁王从中斡旋,满常山家眷及仆属们,倒也还能照旧过着太傅还在时日子。
可那屈丞被处斩后,嫡系血亲也都跟着杯鸩酒随去,余下家眷没入掖庭教坊,家奴们发卖发卖,充妓充妓。
雁王孤家寡人个,又是那般脾性,想必是无所顾忌,若惹得天子震怒,落个满门抄斩下场也未必不可能。
“云麾将军尚在京都,若是含元殿上真出事,西北兵士同那三分二十六卫皆可调用,”十低声念道,“武安侯辞世后,鱼符便交由到殿下手中,再加上王府亲卫死士数众……”
后头有人打断他道:“什意思,真要把那位给踹下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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