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巴搁在他肩头,伸手环住他脖子,轻道:“臣没有怨陛下。臣爱陛下还来不及,怎会怨陛下。”
“当真?”他胸膛暖热,压着她心。
她点头,“当真。”
他手劲小些,抱着她倚在床头,偏过头亲亲她发顶。
她轻笑,搂紧他,“臣怨今日自己病,竟没能瞧见陛下在紫宸殿上当廷排贬四位重臣模样。”
可他对她说那多话里面,究竟有几言是真几言是假,她还能不能辨得清?
他见她直沉默不言,不由松手,俯身去抱她,“说过,对你好,是因为想。”
她顺着他力道挪动身子,伏在他膝头上,淡淡地“嗯”声。
他把她长发拨开,指尖摩挲着她嘴唇,看着她脸心不在焉神色,忽而凉声道:“可你不信。”
她掀睫,微微蹙眉。
觉得委屈?”
他揉着她指尖,“病成这样,又接贬罚旨谕,以为你会委屈。”
她默默地望他眼,又不知能说什。
听他此言,才知自己是估量对,想必他今日连贬四位老臣是借她之名,而之前那件件事、次次擢升,恐怕亦都在他掌悉之下,等就是有日会有老臣逆颜上谏,好让他翻掌收这张网。
是他聪明,还是她太笨。
他眸色深邃,却没出声。
她又道:“臣今日才知,陛下心中直是欲保全古相之意。”
曹京去御史台便参古钦折,此事必是经他授意所为。其时王奇案正要开审,古钦告病在府正好避开朝中那些是是非非,否则那些东党骄臣们必会趁机将古钦拉去做靠山。
他揽着她,沉默良久才道:“方怀、张仞、汪义问三人亲附古钦多年,今日连遭排贬,朝臣们必会以为古钦已不为所重。朝中小人亦多,闻风而动、落井下石之事屡见不鲜,倘是今日不当众封赠古钦,只怕明日便要滋生事端。古钦生为国为朝,不可没好结果。”
她想想,道:“陛下考虑如此周详,不知古相心中
他猛地倾身,低头就要亲她,两只手也往她衣衫下摸去。
她闪躲几下,伸手去挡他,轻喘道:“陛下深夜来臣府上已是不合礼制之举,倘是还做这种事,是想要臣死!”
他拧住她手腕,狠狠亲下去,烫舌在她唇间扫过圈才放开她,哑声道:“此时说这话,不觉为时已晚?”
她极力抑住体内被他撩出情潮,看着他不吭气。
他将她托起来抱进怀里,紧紧不松手,半晌才又道:“你是不是在怨?”
原以为他将她次次推到风口浪尖是想要她替他扫障清碍,却不知他岂会需要她这自以为是帮忙。他尊悍无双,心思又哪里是她能琢磨透。
这才想明白,当初方怀、张仞二人举荐她入门下省时,他为何会不顾前夜之怒而加授她校书郎、符宝郎二衔,想必当时就已盘算好。
才知为何那夜他明知她去找廖从宽私通御史中丞薛鹏事,却也不责她止她,而后更是任她肆意专行独入台狱。
他不过是坐待她次次触怒老臣们,再次次擢升她官职俸禄,到头来将她贬官减俸,将这错宠错信之责归咎为老臣错荐错用,他那刚明君主之名仍旧不减分。
她是低估他,亦是高估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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