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三年度进士科礼部试开考在即,孟廷辉却突然以吏部磨勘课考所定,连黜潮安北路安抚使司及转运使司中六品下官吏共十多人。吏部依她之言、拟呈札子往报中书审注,可却被早已窝肚子怨气老臣们狠狠地驳回来!
朝中自开国至今,还未有六部议定之事遭宰执、参政共同驳回者,此番孟廷辉欲黜潮安北路众吏却被中书所阻,当下便令本已趋于平静朝野又起巨浪。
孟廷辉当初因王奇、魏明先之事得罪东党老臣们,现如今又因改试事得罪西党耆老徐亭。如此来倒使得中书、门下二省中重臣们同将矛头对向她,而东西两党老臣们之间关系却逐渐趋和,以至于朝中已逾十多年东西二党之争竟变成眼下新、旧两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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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春阳刺眼万分。
试之声虽是越来越高,但老臣们只道如此声势实属孟廷辉蓄意所造,因而于改试事上坚决不肯退让半步。
众议纷纭不决之时,皇上有谕下中书,令拟诏以告天下,不罢来年女子进士科,然若有女子欲于今岁同试进士科者,朝廷当允其请,将来若举进士,则享正科进士之例,品秩官阶不低男子分,而来年女子进士科则照常举行,各路女学同试今岁进士科州试者不得多于百人。
此谕下,老臣们拜呼万岁圣明,孟廷辉亦拜表谢恩,改试事争执风波乃止。
虽然没有完全罢撤女子进士科,但那些欲与男子试功名女学生们却有从前想也不能想机会,这让孟廷辉及主张改试派年轻朝臣们已是大大欣慰。
可今岁各路参赴进士科州试女子不得多过百人,这在老臣们眼中简直就如沧海粟,丝毫不值提——想国中数万饱学之人三年试,区区千余女子又如何能挤得进最终那数十名进士之位?因而老臣们皆以为,皇上此谕不过是为安抚朝中这些锐意进取年轻臣子们罢,决不会是真心想要动改朝制。由是想,便也没人再就此事讽谏皇上。
孟廷辉手中捧着摞簿子,正快步朝内都堂方向走去。
路上不时有二省中年轻属吏走过,看见她走来,或是低首揖礼,或是问她声“孟大人”,态度皆是有礼。
她捧着东西不
谁料进士科州试方开考,皇上便又有谕下,以尚书右仆射徐亭、权知制诰孟廷辉在京中礼部试上同知贡举。
这下又令老臣们不豫起来,且不论孟廷辉资质尚浅,有何德何才能与尚书右仆射同知贡举?更何况在之前论争改试事上,徐亭几次三番明讽暗谏孟廷辉乃不德之人,二人之间关系闹得甚僵,又岂能在礼部试上同知贡举?
徐亭连拜表上,以孟廷辉无才浅德而拒与其同知贡举。皇上驳其所奏,以此次进士科礼部试乃首次允女子参试,而孟廷辉出身女子进士科状元之位,功绩朝中女官无人可及,当是此次权知贡举之不二人选。
朝中孟廷辉党年轻臣子们闻言皆是兴奋不已,而老臣们则是愈发恼怒,虽驳不皇上之议,却看不得孟廷辉能够领得这令天下士林钦羡知贡举衔!
诸路州试结束后,判拟得定凡两千百名举人,其中有女子凡百三十二人。礼部遂按往年之例筹备京中会试诸事,而各路举子们也陆陆续续往赴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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