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礼下子讷然起来,自然知道她指是坐在东面皇上近处狄念;而狄念确也如孟廷辉所说样,正时不时地就冲这边望几眼。
将校们平日在营,非特诏、大礼之事也难得入宫谒上;今日逢皇上生辰,莫论老臣新俊、文臣武将,但
当年她案连黜王奇、魏明先二人时并没多少人对她行径多加侧目,可她其后矫诏诛杀城叛军、阴掘当朝宰相私信以弹劾、又举迁调潮安北路二司属吏十数名,可谓事事令人咋舌发指,纵是她不在执政之位,可朝中还有谁敢不将她放在眼中。
礼毕,至殿后池园小钓时,孟廷辉才留意到些许异样。
非朝官之辈自然是不能入殿称贺,但皇上亲重其余京官近臣却可至池园与二府宰执、两制以上大臣们共同垂钓,以怡君意。受传至此京官近臣中自然有沈知礼,但孟廷辉没想到那个才入翰林院不久左秋容竟也在池亭边上候着。
群小黄门早已布置好切,软垫金碟鱼食钓具应具有,就待诸臣将校们下殿来此。东面池边御座自然是要皇上坐,二府宰执、枢密使按例坐在皇上之下,其余臣工们便分散地沿池坐下去,并无定例。
沈知礼早就瞧见她,与人招呼过后就走来与她同坐,扯着她袖子就道:“你费劲心思才讨得这科得取六名女进士,谁知却让旁人学乖捡便宜!”说着,又往远处瞄,神色更是轻蔑,道:“也不看看这是什场合,真就敢来?”
之位。
她端详着这些东西,然后件件套上身试试,竟是毫厘不差,合适极。于是她不禁忆起当初那回,脸也有些躁热起来。
她虽不是天香国色,可女为悦己者容这点心思还是有。
他既是想看她穿,那她便穿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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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廷辉装作听不懂她在说什,只拿手指轻轻拨弄着身边金碟中鱼食儿,轻声道:“谁又惹着你?”
沈知礼性子直率,哪里憋得住话,张口便道:“中书人传叫那左秋容来这儿,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中,你竟也不恼?”
孟廷辉轻轻笑下,望她眼,没有说话。
沈知礼胆气冲天,口口声声说中书人如何如何,可她却不知策谋这事儿人里,正有她成天到晚心心念念古钦。
孟廷辉接过小黄门递过来钓具,捻鱼食儿上钩,然后道:“倒没瞧见有谁不把放在眼中,只瞧见那头正有人盯着你呢。”
皇上生辰当日,先使百官称贺于殿,再传二府、两制以上大臣以及余等近臣并至宫中池园小钓,待大庆殿宴开之时,再同众臣工们归殿享宴。
而华服上殿孟廷辉,也着实令当廷朝堂百官们出神无声。人人都打量着她这袭与众不同大礼朝服,心下万般思量千回百转,终也无人敢在殿上说什。
京官中平日里有资格升朝议事女官本就是屈指可数,今日在殿行称贺之礼时,她孟廷辉站在众乌压压臣工们中间,更是耀眼万分。
谁都无法将此时进退有势、列班御前她与当年那个初初入朝、满面稚嫩新科女进士联系在起,区区不到三年辰光,她蜕变怎会如此之大?
就连曾经视她为院之耻、屡屡公开斥其品行阴劣翰林院诸臣,如今也不敢对她再浮过激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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