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辉来沈府目自然不是
宫中亦有旨下,道沈知书舟马劳顿,不必即日觐见,准其在府留休三五日后再奉诏入宫。想来皇上也知道沈府这段日子来乱成什样,所以才允他在府上多留几日,好去处理家中事情。
可皇上这道私谕却令朝臣们听出来点别意思。
虽说皇上体恤边路归京臣子是在情理之中,但当此大乱之际,皇上却仍然示与沈家殊恩,这无啻于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在此事上,皇上心中是不以沈知礼为罪。
既然如此,众人便更加认定“罪”在古钦,亦揣摩出皇上定是不豫于中书奏请册后事,乃致于放任朝中弹劾古钦之潮愈演愈烈而不加制止。
年内朝中两次起事,东、西二党老臣又相继落势,久而唯得利就只有朝堂上这些年轻冒尖、热血勇进新俊们。
借机与孟廷辉求求情!”
沈知书听得无言以对,惊讶之色难掩于面。
他去宫里求皇上她且不依,竟要去求孟廷辉——孟廷辉现如今在皇上心中竟然能有这大份量?
但不论如何,沈知书也不忍拂他这个妹妹心愿。
面去拜谒双亲,面遣府上下人去京中旧日里关系亲近朝臣府上送帖子,请人过府赴宴。
时间孟党势头迅猛而窜,朝中三党鼎立之局,自是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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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府家宴依约而开,孟廷辉到得最晚。
她至之时,宴已过半。
厅中觥籌银光晃得萃灿,与座者大多是沈知书从前在太学和任馆职时同侪,或有像狄念这样少时旧友,也都是年轻之辈,聚在起无甚拘束,见她来晚也不以为怪,只嘻笑道孟大人政务缠身,罚酒罚酒。
纵是沈知礼没有多说什,可沈知书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是怎想?
虽然此次因古钦之故,沈知礼以往在朝中清誉亦受波及,但碍于沈府阖家多年来所受天眷隆宠颇盛,且沈、曾二人又都是原西都旧臣,因而朝中西党、孟党之人针对此事矛头并没有对向沈知礼,而是将所有罪名都股脑地抛向古钦。这才叫沈知礼懊恼自责成这个样子,只觉古钦是因她厢情愿之故才落得如今这地步。
沈知礼性子颇像母亲,自入朝以来为人处世极其单纯,从不肯把人往坏里去想。但沈知书却明白,这次事情绝没看上去那简单,若非有人在背后有意谋划,又怎会来得如此之巧?他这两年在潮安北路为官,行事比起当初已是沉稳内敛许多。潮安带数州地方重吏们有时要比京中朝官还要难相与,因而他如今遇着事儿总会下意识地多想想,看是否别有蹊跷。
且此事牵扯到册后人选,沈知书对于去宫中打探皇上心意之举还是有所有顾忌,因而并不敢冒然行动。而听沈知礼语气,孟廷辉如今与皇上关系是愈发亲近,他便想待府上摆宴时敲敲孟廷辉口风如何,然后再决定要如何去做。
沈知礼虽然出这大乱子,但沈知书这两年在潮安北路政绩仍是有目共睹。皇上此次诏他归京述职,无论是要让他留任朝官,还是要委他潮安北路转运使缺,都是令人不敢小看。因而在京朝官们接到沈知书派人送来帖子后,纷纷改近日来“避嫌”态度,皆是如约而至沈府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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