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许是说出在场数人心声,众人闻言皆抬起头来。
英寡漠声道:“倘以战事论将才,禁军中凡二十七年来亲身历战者凤毛麟角。眼下军中老将们,在二十七年前又何尝不是年轻之辈?然老将们心性比起从前却是大不同矣。”他看向方恺,声音微提:“方卿三十年前见上皇御驾敢不下马,如今可还敢如此?”见方恺脸色遽变,他才又道:“是以老将们如今声名俱拥,不负年轻气盛之势,倘出边坐镇北事,必会因怕坠声名而顾虑重重、缚手缚脚;况且他们倚着往日赫赫功勋,纵是偶有疏漏,亦不怕朕会下狠手处置。再者,”他扫视枢府几人番,出言凛冽:“卿等当朕不知禁军中亦是派别林立?倘用根盘茎绕旧将坐镇北境,这三路禁军中争名夺利事儿还能少?朕没心思再在这上头费神!”
这话说得极重,当下便让几人都变脸色。
当初征伐天下时,上皇、平王二军合师,后又收俘不少原中宛、南岵将兵,虽在开国后统为禁军,然这各路禁军亦免不会分党立派。与其择个旧部甚多老将坐镇北面,还真不如让与边路禁军毫不沾干系狄念经略三路兵事。
方恺当机立断道:“陛下所言在理。之前重编禁军事是由狄念经手,事未成而遭北境生乱,眼下各砦兵况不定,倘是派别人前往北境接手,怕是极为不便,恐会贻误战机。且狄念之前去潮安平乱差办得漂亮,倘是此次用严令催,或能使他豁出去大展手脚番。”
札子今夜出京下北境。”
如此重务,竟付与未曾经历过大战狄念,确是让在场数人都愣愣。
方恺皱着眉欲上前开口,可英寡目光却已横扫过来,又道:“务使狄念却北戬大军于境外,将其逼回金峡关以内。倘能下其、二州,即拜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倘是未能逼却北戬大军,则从此不必回京见朕。”
孟廷辉听着怔。
眼下北面情势何等乱也,既要继续清剿建康路贼寇,又要兼顾抗击北面敌军,这三路宣抚使职担子不是好挑。而他这道军令又是何其狠也,不光要狄念却北戬大军于境外,还要将北戬大军逼回金峡关以内!倘是事败,哪怕狄念未失寸土寸壤,亦是有过无功结果。
“陛下,”周必紧跟着问道:“是否传三司使裴华即刻入觐?”
听人提起粮草军饷诸事,英寡眉头便蓦地拧,回眸就去望古钦,道:“你且去告诉裴华,此番北境大战在即,粮草甲械等事由他督责,倘出丝纰漏,莫怪朕不念旧情,且让他休要再来朕跟前辩诤,朕虽知三司多年来治事不易,然外事不平,国库又何以丰足!”
古钦脸色甚差,只低低应,然后抬眼看看周必。
都知此次战事太过突兀,倘为大战,北面军将士兵们需得日夜奋力勉战,而朝中面对这后勤军备巨大压力又需得日夜细
她想着便拧眉,心里第次对他做法产生不认同感。
这未免,也有点太过苛狠罢!
江平忍不住出列道:“陛下此令是否欠妥?”
“欠妥?”他冷冷反问,目光愈寒:“朕既许狄念以如此重权,安能不下严令?当这三路禁军重兵都是儿戏不成!”
方恺在侧低声道:“陛下或能另择老将出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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