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骨头都似要被他揉碎,可却依然顺着他这力道紧紧地贴偎在他身前,恨不能就这样将自己嵌进他身子里去。
他忽然在她耳侧沙哑道:“孟廷辉,你还欠事。”
她想起来,他应是指当初生辰那晚之约,便微微笑道:“陛下如今想好要从臣这儿讨什?”
他轻点头,大掌牢牢按住她背,像是怕她会退会逃,低低声音径直侵入她内心深处:“给生个孩子。”
她浑身震,呼吸窒住。
她跪得端端正正,道:“陛下,臣想辈子留在陛下身边,必得有所功绩才行。倘是此去北境能成大事,则往后朝中必没人再敢说臣不是,将来亦有资历能入政事堂,不必再使陛下为难。”
他僵紧脸色在听见辈子三字时轻微变,可却抿唇不语。
她温柔地望着他,想想,又道:“臣尝与陛下言,但愿将来不会再有孩童丧父失母、孤苦无依,陛下可还记得?北面战火波及无辜之数何其多也,百姓若苦,陛下心中亦不会好过。倘是臣此番出使北境事成,必能使战事早些平止,陛下又何必执着于臣人安危而不放臣走?”
他眸光渐变,她知道他心重百姓,因而便没再吭声,静待他反应。
过许久,他才微闭眼,低声道:“孟廷辉,是不是对你还不够好?”
殿门走进去。
他在御案旁矮榻上斜靠着,手中握着本奏章,双眸却是微微闭起,眉间片疲态。
她关门声音有些大,下便令他警醒过来。
他触目望见她在朝阳下笑脸,眉间深褶才平展些,低声道:“不经通传就私自入觐,谁给你胆子?”
她朝他走过去,微微抿唇,竟是直通通地在他身前跪下来,垂首道:“陛下,臣欲出使北境以谘和事。”
好似过天长地久,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什,心头渐起又苦又涩细潮,人被这苦涩潮水淹得体无完肤,终开口道:“好
她鼻尖酸,强忍道:“是臣不知好歹。”
他倾身,把将她拽起来抱进怀中,薄薄嘴唇抵上她额头,“既是这想去,便允你。”
这个怀抱是如既往温暖,暖到她连骨头深处都在打颤。
她亦紧紧抱住他,微微哽咽:“谢陛下。”
他抱着她起身,往内殿里走去,路碰翻好些东西都不管,横臂放她入榻,扯下御帐翻身箍她入怀,力道之大令她几乎不能呼吸。
他凝眸打量她,随后便是声低喝:“你给朕出去!”
她纹丝不动,轻声道:“陛下倘不允臣,臣便跪着不起。”
他蓦地撑身坐起来,周身全是怒意,冷冷道:“孟廷辉,你不要逼朕。”
“臣没有逼陛下。”她抬眼望他,眸底清亮无暇,“眼下若要平北地安宁,必得暂缓北事而剿灭流寇;为国为民计,朝中非派文臣出使北境不可。臣忝列二府,岂能寝其位而不治其事?古相、方将军所言皆是,朝中别无文臣能比臣更适合出使潮安北境。陛下不允此议,无非是怕臣于北境之上有个万;可金峡关如今为军所掌,臣倘至军前,狄将军势必会内外护臣周全,不过是与北戬朝使议和罢,又能有什事儿?陛下且放臣去北境二、三个月,待寇祸稍止,臣便立即回京来。”
他语如锋刃:“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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