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料到,他竟然会清二楚,且句句戳中要害之处。
他脸色忽地沉,声音转寒:“写!”
岳临夕仍旧是不从,眼中满满都是怨愤,“她虽为中宛皇嗣,可今日在山头却骗瞒,枉多日来尊她助她、唯她是从,可却是入她套儿!她心既不在复国,纵是保住她命,又有何用?!”
英寡眼中溢出丝狠,“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杀她。只是她若是死,谁又知道她是缘何而死?而你近千人马皆被剿灭,唯独你人自大平禁军中活着逃出,你当舒州城中都是傻子不成?!朕虽不杀你,但自会有人去要你命。”
岳临夕闻之股粟,喘息微微急起来,“你究竟想要如何?”
岳临夕小惊下,没料到他连自己名字也知道。
他抬手指指旁纸墨,又道:“今夜叫你来,是要你给舒州写封信,说你与她路顺遂,五日后便可至舒州城下。”
岳临夕冷面视上,纹丝不动。
“倒有些风骨。”英寡面无恼色,目光渐凉,“朕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怕死,所以不会以死相胁。可你若是执意不写,朕便杀她。”
岳临夕浑身凛。
横竖她名声已成这样,她与他之间更是隔家国天下血海深仇,她与他怎会还有可能再像从前样相守相爱?
·
岳临夕被人驰押入营时,夜已全黑。
他被人五花大绑,从马上直接拖入中军大帐内,然后被推倒在地。
帐内光线昏黄却刺眼,空气中飘着股浓墨混合血腥味道,有男子不温不火声音从前面传来——
牢地守住。
进帐中,她腿便软,跌倒在地上,半晌都站不起来。
黑暗中,她心口阵阵发疼。
只觉这切都像梦,可梦却不会这疼。
倚着帐柱角想许久,都想不通这切是怎发生。
他峻眉微舒,“朕想让她继续做这中宛皇嗣,也想让你岳临夕得尝所报,更想让舒州城中不起疑心。而你既然奉命接她去舒州,那只有她活着,你才能
他也不多言,只静坐在等。
帐中浮尘窜光,粒粒清晰入目,如同这世间人命样飘乎不定。
岳临夕微微咬牙,道:“她今日使近千人马命丧黄泉,又岂会在乎她是死是活?”
“你是不该在乎她生死。”英寡轻挑眉,眼神转而犀利,“可你该在乎中宛皇嗣是死是活。”
岳临夕脸色大变,“你……”
“松绑。”
立马有人给他解开身上麻绳,又把将他拽起身来,逼他直视前方。
帅案前男子已卸甲胄,可是眉目沉暗,脸色刚毅,即便只是端坐在那里,亦有令人不可逼视天子气势。
岳临夕口中东西被人取出来,顿时连咳数声,重重喘气。有人又在他身旁小马扎上放纸和笔墨,然后便都退出帐外。
英寡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岳临夕?”
大平京畿禁军能够长驱直入此地不可谓不神,而他竟然能在数路州县千山万道上将她堵截住,更是匪夷所思。
她是叛臣,是反臣,是*臣。
他看她眼神不可谓不冷,话语亦是令她股粟,可他见她却未立诛,待她亦不像罪臣,还将她路劫来此处,这又是为什?
良久,她才闭眼叹。
眼下想这些还有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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