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笑道:“原来如此。凤奴不知在哪里听无聊人闲话,就跑到朕这里告状。”她将那块鱼符往桌案上拍,声音骤然冷几分:“拿回去!等你戴上双龙符,再来跟朕褒贬大臣议论朝政!”
李成器被吓得哆嗦下,他抬起头来,绝望地环视殿中,神皇光艳威严脸,薛怀义漫不经心脸,来俊臣带几分鄙薄脸,上官婉儿婉娈柔顺脸,魏王妃梁王妃暧昧躲闪脸。这些人都比他高,俯视他目光宛如千钧巨石,压得他上不来气。为什他们都不在乎他恐惧,不在乎薛绍性命?难道那坐在高处,不是他祖母?不是姑姑母亲吗?天下又有哪个母亲,能忍心葬送女儿幸福呢?
李成器忽然膝行两步,泣
多,不热?把那累赘帽子去吧!团儿,给太子看座。”名面如春花宫女含笑拿着块色泽如玉竹簟席,下去放在李成器面前,笑道:“郎君,太后赐座呢!”
李成器低着头道:“孙儿……不敢,孙儿想请太后饶恕薛姑夫。”
神皇并不抬眼,揭起刚写副字向上官婉儿道:“这幅还成。让太平带到连昌宫去,把那个正殿匾额换下来。剩下几幅你挑拣些能见人,分给三思他们,他们近日都正盖新宅子,向朕讨匾额。”魏王妃梁王妃忙起身谢恩。
上官婉儿和两个宫女起将案上大字收拾起,薛怀义从宫女手中接过过小银盆,神皇洗手,才坐下对李成器道:“这不是小孩子该管事,回去读书写字是正经。以后要见朕让人通报声就成,不要跪在门口给宫人看热闹,大热天,跪出毛病来,你娘又该哭哭啼啼。”
神皇略带讥刺语气让李成器脸胀得通红,他指甲下意识地扣紧木质地板缝隙,强压住腔子里乱跳不止心脏,颤声道:“太后……孙儿并非敢哗众取宠……孙儿……”他咬牙,努力将想好话说出来:“……姑夫是城阳大长公主之子,大帝亲甥,又是公主夫婿,照议亲议贵之典,不能同编氓般下狱,还望太后顾惜公主,开恩赦免驸马!”
神皇扑哧笑道:“你念几天书,就知道议亲议贵?国有法典,与其枉法以徇私,无宁执法以安众。看来你这个师傅也不好,尽教你些人情私恩,婉儿,明日把太子师傅换,挑个学问端重。”
李成器被神皇三言两语击得败涂地,他忍耐不住,重重叩首泣道:“太后,纵使姑夫有罪,也该在大理寺中审问。求你将他调出推事院吧!外间皆称推事院为例竟门,便是入此门无生还之望意思,您最疼爱姑姑,姑夫要是出事,姑姑定会很伤心!”
神皇抬头向人道:“来卿,推事院何时得这个名儿啊?”
李成器惊,做梦也没想到宫女内侍们口中阎罗鬼魅般来俊臣就在自己身旁,禁不住抬头望眼,却是看见个身着绯色袍服,面容俊美到带几分妖媚气息中年男子。
来俊臣躬身笑道:“推事院设在丽景门旁边,外间以讹传讹,就说成例竟门。至于郎君说意思,臣倒是头遭听说。”来俊臣身量不高,却是脖颈修长,狭长眼睛带几分笑意,在李成器身上扫,便让李成器在夏日里感到肺腑发冷——那分明是壁画上蛇妖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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