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轻声道:“此处都是自家人,以后是福是祸都起担当,无妨,你说给他们听吧。”
李成器这才道:“这只曲子是隋时为炀帝游江都所做,有乐工笛中吹之。其父谓其子曰:‘宫曰君,商曰臣。此曲宫声,往而不返,大驾东巡,必不回矣。’。”刘氏惊道:“那在至尊大宴上演这首曲子,岂不是有诅咒之意?”李旦道:“就是不知,挑这几首曲子,究竟是不是薛怀义意思。”李隆基嘟囔道:“薛大和尚个市井伧夫,怎懂得这些玄机,必然是武家那些……”他未说完,李旦与窦妃已同时喝道:“住口1
刘妃想到韦团儿临去时笑容,按着胸口上不来气:“那……就让凤奴换支曲子。”李旦苦笑道:“哪有这样容易,若这真是薛师为宅家选怎办?此人圣眷正隆,也万万忤逆不得。”刘氏急得就要掉泪,李成器忽然开口道:“母亲勿忧,让儿试试。这曲子妨碍只在宫声往而不返,将此处改掉,至尊若问起,就说儿专为至尊翻新曲。”李旦温言点头道:“只能如此,侥幸还有三日,你共同参详,改只曲子还来得及。你们也跟着豆卢儿多加练习吧,莫要出错才好。”
自那晚起,皇嗣所居偏殿便日夜传来萧笛笙鼓之声,似是赏心乐事,其乐融融。三日后武曌加尊号为圣神皇帝,御明堂赐宴,皇孙们献乐,李成器先吹《安公子》。皇嗣李旦直偷觑母亲面色,圣神皇帝侧耳倾听阵,倒只是淡淡笑,身薄汗李旦总算暗暗松口气。
其后李隆基舞过《长命女》,年仅五岁卫王李隆范戴着面具出场,蹦跳地舞起《兰陵王》,曲舞罢,摘下面具伏地,用稚嫩童声颂道:“卫王入场,咒愿神圣,神皇万岁,孙子成行。”时大臣均呼万岁,龙颜大悦,李隆基随父兄叩拜下去时,看到弟弟如个小小玩偶般,被人操控着,说出连他自己都不解词句,心中忽然涌上深深厌恶。
李成器所盼望团圆,也并未持续多久。数月后神圣皇帝改封李成器为寿春郡王,李成义为衡阳郡王,李隆基为临淄郡王,李隆范为巴陵郡王,李隆业为中山郡王,并出宫赐邸居祝太平公主早入宫接几个侄儿,薛崇简如往日般,先跑进偏殿中,却是为眼前景象呆呆:李旦坐在当中抚琴,却是交领白袍,蓝巾裹发,清素如贫寒书生。几个儿子环坐左右,李成器以犀簪轻轻击节,低声歌道:“思归引,归河阳。假余翼鸿鹤高飞翔。经芒阜,济河梁。望旧馆心悦康……”最小隆业才四岁,抱膝坐在旁轻轻抹抹眼睛,却是乖觉地不发声。
李旦抬头望见薛崇简,淡淡笑,伸手按住颤动琴弦,道:“这支曲子就先教半,剩下留待来日吧。三郎在琴上不甚用心,爹爹送你句话,琴之言禁也,君子守以自禁。这张琴你带出去,遇事先想想这个禁字。”李隆基忍着泪水叩首道:“谢爹爹教诲。”上前将那张琴抱在怀中。
李旦向怔怔听着薛崇简笑道:“花奴,你娘呢?”薛崇简跑进来道:“娘在外头跟舅母说话。”他拉起李隆业手哄他道:“你别哭!以后带你玩,有在,没人敢欺负你1
李旦先前已想得明白,此刻离别在即,心中仍是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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