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真实记忆。
不时婢女来叩门,李成器才微微红着脸推开薛崇简,站起身来。薛崇简也不勉强,他笑吟吟靠在画屏上,安然地享受着李成器喂入口中饮食。因婢女在旁,李成器还维持着副道貌岸然正经神色,却又在个不经意抬眸间露出温柔。薛崇简暗品他袖底香风徐来宁馨,暗品他双颊不笑自晕妩媚,只觉连臂上隐隐疼痛,都有些甘甜意味。
用过饭后薛崇简笑对那婢女吩咐:“你去让人提些热水来,要沐浴。”李成器道:“你现在还不能沐浴。”薛崇简道:“身上又是泥土又是血渍,污秽死,这天气不洗洗怎睡觉。”李成器终究是依从他,道:“那好,给你擦擦身子。”薛崇简笑道:“表哥给擦澡豆。”
不时有几个婢女提数桶水进来,又将只大松香木浴桶放在室中,先兑半桶热水,又指着旁边几桶开水道:“时水冷,大王就添些。”李成器点头,遣他们出去,关好门窗,先脱自己外袍,又帮薛崇简小心脱衣裳,除发髻,扶着他跨入桶内,只将右臂放在桶外。他令薛崇简靠在桶壁上,舀木瓢水小心地从他发上淋下,抓些澡豆在他发间揉开。
长安夏日本就溽热,再被热气蒸,室内立时氤氲在带着松香气朦胧烟雾中。薛崇简仰视着李成器面容,神思有些如在梦中飘浮,李成器命他:“闭上眼睛,当心水流进去。”薛崇简笑道:“闭上就看不到你。”他神情中仍待稚气,如此无赖痴缠,与数年前那汤池中孩童模样,李成器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爱恋,弯下腰去,在薛崇简光洁白皙如凝脂般肩头上吻下,薛崇简笑道:“你下来陪同洗吧。”李成器忙摇头道:“不可。”薛崇简见他神色庄重,倒是有些诧异道:“又不吃人,你怕什?”他忽然想起事,禁不住噗嗤笑,越想越是笑得不可遏制。李成器知道被他猜中心思,羞恼下伸手进水盆中,在薛崇简臀上用力扭把,薛崇简“哎呦”声吃痛,笑道:“辛苦表哥再耐七日,七日后……”他顿顿,换上另种柔靡语气,低声道:“慢慢吃。”
沐浴过后,薛崇简与李成器上榻相拥而眠,薛崇简这几天疲倦到极处,躺在李成器怀中很快睡着。李成器凝目望着薛崇简面颊,他脸上犹带着层水气,那层红晕竟是从他无瑕肌肤内透上来,是世间任何胭脂都无法比拟绮丽颜色。李成器在甜美中轻轻叹口气,姑母让他陪着父亲用意他并非不知,方才那供奉语中含义他也并非不解,虽然眼下皇帝还是重茂,但重茂年幼无知,且为韦氏扶立。现在韦氏死,上至姑母隆基,下至朝中群臣,都不会允许李重茂再占据大宝。爹爹终于要无奈地再被推上御座,他却并未想过要再做太子,这万里江山不是他打下来,他也无意抢夺。他爱这锦绣河山,爱这清风明月,却只愿享受它们美好,不必据为己有。他想拥有,也只有怀中这个人罢。
李成器听着薛崇简细细呼吸,慢慢闭上眼睛,晌恬然无梦。
他们直睡到午后,那供奉来给薛崇简换药,不时太平公主回来,先看看薛崇简伤处,笑着拿出份奏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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