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按着他说去做太子,这辈子也就没什活头。可怕是,你让出这江山,到头来反弄得自己连容身之处都没有。”
李成器淡笑道:“在自己弟弟面前行个礼,将他名字置于之前,你便觉得这很委屈?”薛崇简哼道:“咽不下这口气。”李成器道:“花奴,你大概觉得此生经历诸多磨难:半生闭于宫中,失去母亲,与父亲相隔,身为帝胄而遭际若此,实在算是凄惶到极处,对?”
薛崇简黯然道:“们大家子,谁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成器点点头:“五十年来帝室变迁,们每个人都失去亲人,万幸们两脉尚得以保全,这要仰赖姑母智慧,和爹爹隐忍。其实当年也度诧异,为何个匡复李唐机会摆在面前,爹爹却不肯离去。后来被幽禁日子,看些北魏朝事,才忽然完全懂得,爹爹为何肯将所有苦楚都忍耐下来。”
薛崇简道:“你说北朝那些乱七八糟打来打去事?”李成器道:“他们虽是胡人,但心性与们并无两样。孝文帝迁都洛阳,不过甲子间,洛阳城竟被兵灾屠三次。起因是胡太后专权,是帝室内叔侄兄弟相争,君臣相残,这座繁华城市匍匐于刀兵之下,每次战争过后,人民都会折损十之八九,再经隋末场洗劫,到贞观初年,魏征说,洛阳茫茫千里,人烟断绝,鸡犬不闻,道路萧条。花奴,你想想,十之八九是什意思?是个十口之家,只能有人存活,是可能在夜之间,夫丧其妻,母失其子。们阿翁用二十年,才重新建起这座城市,可是那些活下来人,却生都无法忘记丧亲之痛。那才是真苦难,真地狱,比起他们,受那些苦楚与委屈,又算什。”
薛崇简没有答话,李成器顿顿,接着道:“即便是当今太平年间,这普天下还有许多人,丰年仅仅可得温饱,凶年不免于死亡。这二十余年,除几次波折,也算是衣食无忧。能做,仅仅是端正自己言行,让百姓们相信,天子之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私欲而驱使百姓去征战,不会打破万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静。花奴,三郎或许略有倨傲,但那只是对个人,并不妨碍他成为怀保小民明君。这世上没有比战乱和苛政更可怕灾难,这种灾难不是落在某个人身上,它会毁灭整代人希望。受天下万民二十余年供养,至少要让自己,不能成为这灾难缘由。”
薛崇简靠在李成器怀中,只觉他说到激动处,身子都微微颤抖。薛崇简不知为何,望着那天水之中明月,视线中竟也微微起涟漪,他点点头道:“懂得,你心愿,都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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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器与薛崇简在洛阳住半年,待肃明皇后与昭成皇后惠陵与靖陵竣工,他们返回长安,已经是年将尽时。返京之后便是忙忙碌碌除夕与上元大节,今年是皇帝登基后第个上元节,虽然皇帝天性不喜喧闹,却依旧要做足除旧布新架势来,上元休沐三日,由太平公主和皇帝两位妃子捐助脂粉钱,在长安城内设三日花灯会,天子家人坐于承天门上观灯,与民同乐。李成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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