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过如此忙碌节日,身边总是被人群环绕,耳畔永远有人说话,疲惫中带着恍惚,全无点欢喜之意。
到十六日,因还在休沐假内,并不上朝,各位皇子皆回归府邸睡觉。因整个大节都不曾好睡,昨晚又熬通宵,李成器睡到午饭时候方醒来,头脑中犹有些昏沉,连骨头里都生出股酸意来。他望着帘帷出神,想起回京后所听闻切,心中便不觉复又沉闷。
虽然归来日子短,但也够他解许多事,成义告诉他,如今父亲聆听宰相奏事,总是先问:“与太平议否?”再问“与三郎议否?”而姑母所奏,父亲无有不听,半年来由姑母举荐而骤登高位*员已不可计数。数日前听说姑母在光范门邀见中书省几位宰相,暗示陛下将易置东宫,宋璟抗言道:“东宫有大功与天下,真宗庙社稷之主,公主奈何忽有此议。”最后诸人不欢而散。前几日,更是有天宫寺中僧人进言,说五日内将有急兵入宫。诸般传闻令李成器心惊不已,以至于太平屡屡招他过府,他竟不敢前往,只得以诸般杂冗事推脱,花奴还抱怨回家,两人倒连见面功夫都没。
李成器出会儿神,听见外头王妃元氏轻叩屏风,柔声道:“殿下醒?宫中来中使,说陛下传请殿下。”李成器慌忙起身更衣,王妃亲自端来银盆为他盥洗,见他穿上公服就要出门,忙道:“天寒,妾备些酒馔,殿下用口再去吧。”李成器略带歉意地笑道:“不敢让陛下久候,你们吃吧,莫等。”元妃送他到门口,望着他匆匆离去背影,怔忡阵,才缓缓返回室内,坐在妆台前将头上步摇支支拔下。阿萝诧异道:“娘子大早上起来,为梳这髻子费个时辰,怎就不戴?”元妃淡笑道:“怪沉,在家又无人看,戴这些做什。”
她尽量使得自己语气从容些,像说些全不萦怀事,可是她仍是禁不住呼吸有些急促,镜中女子身披金线织锦帛帔,面上脂粉花钿绮丽华美,却将少女清秀容颜尽皆遮掩。她心下有些恍惚,她做女儿时是什模样,她自己都不甚记得,她只知道,无论是素颜还是艳妆,她任何模样,那个人都看不见,也不欢喜。从大婚之日起,她看到就是他背影,那背影从未为她回首。
李成器路骑马,见满地散落都是昨晚花灯残骸,天街上有年老兵丁在将这些残骸扫去,除此外便空旷寂静,只剩自己马蹄踏碎这地冰霜。他心中有莫名空虚,他并不艳羡昨晚繁华,可是这繁华过去,仍是让人生出盛景难再凄凉与孤寂。
他来到武德殿皇帝寝宫,想来皇帝也是起身未久,只着身家常穿圆领长袍,见到他温言道:“你从洛阳归来,们父子还没有功夫坐在处说说话。想来你也未用午饭,便传几个清淡菜肴,你陪用些吧。”李成器拜谢皇帝恩典,便上前坐在皇帝下首,两人闲话几句今年灯节,皇帝便叹口气道:“你姑姑和三郎事,你有耳闻吧?”李成器不妨父亲开门见山便说到这里,心下骤然紧,含糊道:“约略听说些,并不详尽。三郎与姑母都是心性倨傲之人,或者时误会,还望陛下兼顾调和。”
李旦怅然笑,叹道:“你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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