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之点点头,刚想问句明日什时辰出发,可个字还没说出口,殊易便弯下腰来堵住他唇,印象里殊易给他吻总是霸道里带着些许温柔,从来没有婉转缠绵,更不给沈言之任何反应机会,不像这次,浅尝辄止,扫过圈唇瓣,便立即放过他,看着眼前人傻愣愣模样,笑出声来,“回屋吧,早些休息”
瞬间面色绯红,从脖颈直红到耳尖,看殊易心情大好。
脑子片空白,许久才回过神来……或许如他所愿,会是很好,沈言之这样想。
次日卯时,悄无声
“好好好,别在面前拽这些酸词”,黎白连忙打住,满语嫌弃,“既然你已决定,直接走便是,黎白最讨厌道别,到此为止,恕不远送”
沈言之愣愣,兀自喃喃道,“就这冷淡啊……”,笑着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香盒,捅捅身旁楚辞,从桌案底下忙塞给他个香盒,还弄得副神神秘秘样子小声道,“你放心,这次绝不会出错”
黎白挑挑眉头,怒道,“沈言之你当瞎当聋是不是?!”
沈言之笑得更深,连眼角都带着笑意,连忙撑着木杖起身,话里无端带着不舍,“不扰你不扰你,道别你不想听,那道谢也不说,免得最后还遭你嫌弃,只帮带句话给念郎,用功读书,日后都城再见”
“谁要帮你带话啊”,黎白偏过头。
殊易行人到底在江镇又多耽搁日,其实沈言之也没什可收拾行李,但虽厌道别心殇,却好过空留遗憾。
因时间紧迫,第二日早说什也要尽快赶路,所以沈言之脚迈进品居,自觉得登上二楼雅间,让伙计叫来他们老板和大厨,正襟危坐,开门见山。
“要走”
“嗯”,黎白面无表情地喝口茶。
“嗯”,楚辞跟着面无表情地喝口茶,然后差点儿喷沈言之身,“什?你要走?!去哪儿?是跟那天见到人……他到底是谁啊,你和他真——”
“黎白!”,楚辞皱着眉头嗔怪声,扭头看,黎白却是连眼眶都红,整整年,倾心相交,这等情分岂是言半语能说尽,又教他如何说得出“保重”二字!
沈言之顿,也不愿与黎白多言徒增伤感,仅步步缓行至门口,手搭在门上,推开或许便是此生不见,相遇即缘。
“楚辞黎白,告辞……”
走出屋子,没几步便从里面传来黎白压低哭泣,断断续续,每声都是最好送别。
回至家中,殊易在院里静坐等候,见来人,轻声道,“道过别?”
啪地声脆响,黎白狠狠拍楚辞巴掌,伴随着声“闭嘴!”,楚辞委屈地撅嘴,然后乖乖地低下头言不发。
沈言之掩口笑声,淡淡道,“都是旧事,旧事莫提,但望将来”
黎白瞥沈言之眼,原不想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好马不吃回头草,黎白是做不出那等事,若这家伙胆敢有日负黎白,必剥皮抽筋,同归于尽”
说着,黎白狠狠点点楚辞脑袋,楚辞抬眸,笑着忙道不敢。沈言之嘴角含笑,知道黎白担心他重蹈覆辙才有此言,却无奈自己心思已定,只道命中注定有此劫缘。
“直道相思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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