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度辨认不出自己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也忘记这是何年何月何地。他还握着支麦克风,连这最熟悉老朋友都变得陌生。他还在唱歌,心跳下下地鼓动,他听到王宵行吉他那尖锐失真颤音,穿透他耳膜,如同群鸟嘶鸣。
*
“汤贞”二字构成个巨大商业概念,宛如尊钻石雕像,被高高捧在天上。而真实汤贞——那个商业概念中生活还只有二十岁灵魂——在王宵行眼里,他显得渺小而年轻。
汤贞从下台就筋疲力尽,他在台上喝点酒,甚至没注意看台下观众对他们“胡作非为”反应,他把观众给忘,在过去这是大忌讳。汤贞在种无法接收到外界讯息状态里亦步亦趋下舞台。等他平静下来,清醒过来,他已经和王宵行坐在卧室里,外面在开派对,只有里面还清净。
数不清声音在墙之隔外面欢聚,彻夜歌唱,亲吻,弹琴。汤贞低头捂住自己脸。
王宵行手握着话筒,随着小马鼓点,王宵行仰头大声吼道:“阿贞!”
仿佛这座大山都在静静聆听这个名字,似有回声。
周遭音乐忽然全静下来。
那位新城影业工作人员紧张抱着自己包,丛林中寂静易使人不安。
鼓点很快又汹涌地回来。那工作人员受不,伸手捂住自己耳朵,他问西楚乐队经纪人:“你们要让汤贞老师演出到什时候?”
亮着,是有通话直在继续。西楚经纪人过来拿给汤贞支麦克风:“汤贞老师,上去吧。”
“……”汤贞说。
他站上过那多高级别舞台,面对再严苛表演要求,他都能妥善自如地完成,眼前只是个音乐节,他实在没必要紧张。
“宵行他们都在上头呢,您就当跟着宵行去玩吧。”经纪人笑道。
这里是无所谓出错误,因为所有人都在放松,在释放他们自己。
他其实并不会唱歌。他擅长表演,擅长
经纪人听半天,答道:“看汤贞老师什时候愿意下来!”
“什??”
“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王宵行在这届音乐节上最后首歌,是前段时间刚发行不久单曲《巴黎醒之钟》。共只有两句歌词,王宵行拿起吉他,现场即兴演奏,只有汤贞手里有麦克风。
王宵行像个疯子,小马鼓槌也放下,只有他还在浑然忘地独自演奏。汤贞握紧麦克风,跟随着他旋律开始唱第句。听众们在台下,只听得王宵行吉他忽然缓下来,仿佛止歇瀑布,是神听到人声音。汤贞唱腔起初飘忽不定,如风中枯叶,破碎支离。叶纸船,卷入惊涛骇浪中。
新城影业那位工作人员终于赶到现场,他抱着怀里公文包,手腕上胡乱系条音乐节腕带,遮住腕表。他西装革履严肃打扮,与这里欢呼、歌唱、哭喊气氛格格不入。“怎看着,和邪教现场似。”他面色苍白。
西楚经纪人在旁听见,笑笑。
那位工作人员伸脖子到处看,在这群山遍野妖魔鬼怪中间,他问:“汤贞老师上哪儿去?”
现场吵得很。“什?”西楚经纪人大声问。
“汤贞老师现在哪儿啊??!!”那工作人员也喊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