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原本在原地乖乖站着，余光瞥到那碟子里胶囊熟悉
颜色，他张
张嘴。
汤贞亲眼看着老先生端过水杯，拿起
颗药丸放进嘴里，喝口水咽下去，接着又拿下颗，大概不喜欢吃药，所以吃得很费力。
吉叔站直腰。“阿贞”顺着他目光回头看，当即愣在原地。
周老先生沉默地上楼，他张脸上没表情。这副神情大概是老周家祖传。年轻时候看着很冷漠，老自然而然便不怒自威，在场人谁都不敢讲话。
直以来，在家里也只有子轲敢顶老爷子嘴，吉叔心里清楚得很。
子轲还受着伤，在门里被护士们处理着伤口。周老先生无声地走过来，他双眉毛粗浓泛白，那眼神看看吉叔，又在汤贞脸上瞧片刻。
吉叔心虚道：“老爷子……”
两个。老爷子连夜赶回北京，是因为心里还是记挂。吉叔只企盼着，老爷子待会儿不要再说什
难听讽刺话，激得子轲连夜搬走才好。
身后门开。吉叔转过身，看到汤贞不知怎从门边护士身后冒出来。
吉叔脱口而出：“哎哟——”
汤贞还不知道发生什，他迟迟不见小周，出门看到许多人围在这里。在小周家，他不敢到处乱走，可药水气味从门缝里传出来。
见到护士和吉叔都在，汤贞更确定小周在，可吉叔走过来，挡住他。汤贞踮起脚问：“小周？”
周世友并不关心吉叔，对汤贞开口道：“你，跟
过来。”
汤贞觉得有些紧张，因为比起所谓“国民偶像”“亚洲巨星”，“周世友”三个字才真正是全亚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在香城都是如雷贯耳。这是传说级别人物，尽管老迈，连走路都要人搀扶，仍会令周围人提心吊胆。
汤贞觉得，可能也只有小周，会以为汤贞不知道周世友是谁，说什“没有家里人”这样话来骗他。
汤贞站在周世友书房门里。书房只开窗边几盏壁灯，比较暗。周世友走进去，已经把外套、手杖都交给助手。他也没有招呼汤贞意思，自己在书桌后把椅子上坐下。虽然上年纪，老先生明显精力还很充沛，头脑也清明。他伸手打开桌上台灯，从木质镜撑上拿起支眼镜，戴在眼前。
汤贞身旁门打开，佣人端茶水进来。茶水旁边还有两个小碟子，其中碟是切好水果，另碟中央摆着几颗药丸，有药片，有胶囊。
就听到小周从里面深吸口气，说：“阿贞你先出去——”
周世友先生拄着手里拐杖，连身上外套也没脱。他在助手搀扶下上楼梯，边走边听身旁住家护士长和他说事情。还没完全走上二楼，周老先生就瞧见吉叔从扇门里出来，把个长头发很瘦年轻人往外劝。
周世友只看见背影，就觉得这十有八九是报纸上那个人。
“阿贞啊，子轲在做检查，没发生什事——”吉叔低头正劝汤贞，抬头，目光看到楼梯口走上来老爷子行人。
那个叫“阿贞”年轻人问吉叔：“请问小周怎？他又受伤吗？”这时从门里传出个声音，语气成熟得周老先生时间都以为自己是耳背听错：“阿贞，没什事，你先回去吧，马上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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