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遥遥传来叩扉声,大概是有*员漏夜出入角门,墩子听到,拿铜匙赶去。
曹昆德问:“那囚犯眼下人在何处?”
“就在高府。”青唯道。
见曹昆德诧异,她解释说,“已经掩护他离开,但他不知为何,没往远处逃,在武德司严查城门前返回京城,还尾随去高府。他有功夫在身,暂且没有被高府人发现,把他安顿在府内个荒置院子中。”
曹昆德沉吟道:“没逃也好,玄鹰司没能寻回囚犯,势必还要再追,他双赤足,哪里快得过骏马四蹄。”
“你好歹叫声义父,这些年,非是义父不想把你留在身边,你是温阡之女,当年海捕文书上,下令捉拿温阡亲眷圣命犹存,义父个深宫之人,若带你回京,不啻将你送入龙潭虎穴。”
“好在,崔原义念你父亲恩情,愿意收留你,让你充作他们小女。这几年,崔原义离世,他娘子也跟着去,你又辗转流落至崔弘义家。从你十四岁,义父捡到你,看着你漂泊至今,义父也是心疼。这银票给你,是义父片心意。”
“多谢义父。”青唯垂着眸,仍旧盯着烛火。
“可是只想找到师父。”
夜色隐去她左眼斑纹,跳动火光映入她眼,将她眸子衬得十分清澈。
她终于说明来意。
“是有,不过……”曹昆德叹口气,忽地咳起来,咳声沙哑断续,外头守着墩子叩门:“公公,您没事吧?”
曹昆德摆摆手,想打发他,似想起什,猛饮口茶,止住咳嗽,“哎,墩子,你进来。”又吩咐,“快去把东西取来。”
墩子去而复返,将个小木匣搁在桌上。
匣子里摆着张三百两银票。
“不过高府也非久留之地。大宅子里,人杂,私隐也杂,荒置院子,腌臜东西多,躲不安宁。等过几日,城门严查撤,你寻个机会,送这囚犯出城,义父会派人接应。”
青唯问:“玄鹰司没寻回逃犯,会撤走严查吗?”
“官家年轻,却是个沉得住气性子,玄鹰司已废大半,他还愿意启用,必然有后招。玄鹰司里,个卫玦,太讲规矩,个章禄之,太过急躁,但都很有本事,这样人,就看日后跟着谁混。等过几日,玄鹰司新任当家任命下来,必定有新气象。”
而新气象形
“……你师父是有消息。”少倾,曹昆德悠悠道,“他还活着,就在京中。”
“当真?”青唯眼神微亮。
曹昆德颔首:“鱼七到底是岳老将军徒弟,长渡河役,朝廷记得,多少都要看岳氏情面。只是……他被囚在何处,义父还没有查出来。”
“义父是不是让你失望?”曹昆德问,“你跋涉而来,以命犯险,还以为能见到他。”
“不是。”青唯很淡地笑下,“只要有消息就好。”-
曹昆德把匣子推给青唯:“拿着吧,你涉险劫狱,险些赔命,这是你应得。”
“义父不必。”青唯见是银票,倏地起身,“义父当年于有救命之恩,何况那囚犯本就是洗襟台受难人,帮他,应该。”
曹昆德来信上只说两桩事,囚犯,还有师父。
这笔买卖该如何做,她再明白不过。
要是收银票,师父消息该去哪里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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