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玦听这话,没理蓝袍子,朝江辞舟拱手:“大人见谅,实在是此前追查案子有线索,卑职路追踪到此,发现贼人踪迹。”
“贼人?”蓝袍子轻嗤声,“卫掌使说贼人,就是眼前这个小娘子?”
章禄之道:“她可不是什寻常小娘子,她是——”
“民女不知何处得罪大人。”不等章禄之说完,青唯径自打断。她顿顿,目光落在地上碎裂酒壶,“倘是因为民女打翻大人酒,民女赔给大人就是。”
她说着,从袖囊里取出个荷包,将里头铜板尽数倒出,双手呈上。
但见薛长兴身影遁入人群,青唯朝后看,卫玦、章禄之手下已然注意到她。
青唯裹紧斗篷,在玄鹰卫追上来前,低着头,疾步往前,直直往江辞舟走去,似是不经意,下子撞在他身上。
江辞舟本就醉酒,这被她撞,整个人险些没站稳,拎着酒壶手下子脱力,碎裂在地。
酒水四溅而出,身旁立刻有人骂:“谁啊!走路没长眼,敢冲撞你江小爷!”
青唯低垂着头,赔罪道:“公子,对、对不住。”
下东来顺,“这不是往人多地方躲吗?”
青唯真是懒得跟他解释,来前她就说过,今晚玄鹰司新任当家在东来顺摆席,他还妄图往兵窝里藏,怎不直接往刀口上撞。
可他们已来不及掉头,只因犹豫这瞬,玄鹰司已然派人拦住身后各个岔口。
青唯正是焦急,忽听东来顺那头,传出阵鼎沸人声,似乎是掌柜在送客。
她展目望去,只见众贵公子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人从酒楼里走出,此人脸上罩着半张银色面具,身穿玉白宽袖襕衫,手里拎着个酒壶,醉得步履蹒跚,还边畅饮边与人说笑。
蓝袍子又嗤笑声:“小娘子,你可知道江大公子这瓶‘秋露白’值多少银子,就你这几个铜板,只怕还不够尝口。”
青唯低声道:“自然知道酒水贵重,可这些铜板
周围喧嚣不止,这声音出,却引得江辞舟移目。
他眉眼都被面具罩着,看不出神情,嘴角却弯起,说句醉话:“哪里来小娘子?嗓子……好听!”
身后卫玦行人也赶过来。他们与青唯已打数回交道,眼下青唯虽罩着斗篷,离得这近,单凭声音就认出她。
奈何江辞舟在场,卫玦带着众人朝他行礼:“大人。”
江辞舟还未应声,旁有个穿着蓝袍,戴着纶巾矮个儿公子先行冷笑声:“巧,这不是卫掌使吗?今日你家虞侯摆席,分明请你,掌使却以重案在身之由推脱。照看,哪里有什重案,掌使不样也在流水巷寻乐子?怎,掌使眼高于顶,是瞧不上东来顺酒菜,还是瞧不上旁什呢?”
正是那晚她在宫楼上见过江辞舟。
这位江小爷今夜在东来顺摆酒,为是庆贺莺迁之喜,卫玦章禄之干玄鹰卫不赴宴道贺也就罢,还这附近拦路抓人,这分明就是不把这新当家放在眼里。
青唯念及此,心生计,她急声对薛长兴道:“你想办法混入人群,顺着人流先回高府。”
“那你呢?”
“把人引开。”她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说,“你放心,有办法脱身,你只管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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