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疲于奔命,仓惶中,只在衣角撕块布条,草草止住伤口血,颠簸路,左臂伤处火辣辣地疼。
她想检查自己伤口,又担心吵醒后罩房丫鬟,犹豫下,只点盏油灯,用铜签将灯火拨得极其微弱,在院中水缸里打盆水,取药粉与绷带。
借着灯火,青唯撤下左臂缠绕布条,朝伤口看去。
不出所料,她伤势不轻,伤口虽不长,足有近寸深,皮肉翻卷绽开,周遭已经发白。
青唯用清水清洗伤口,撬开药瓶,她本想直接上药,奈何药粉气味太重,若是被人闻见,只怕要生疑。青唯想想,目光落在腰间牛皮囊上。当年鱼七爱喝烧刀子,逼着她尝,害她小小年纪,便知此酒玄妙,这几年她到处找他,总想着第眼见到他,合该拿这酒孝敬,于是养成习惯,无论走到哪儿,总要装上满满囊。
在座宾客谁都不是傻子,他庄子进贼,响鸣镝,已然惹人生疑,如若他这就赶去后院,任人发现他庄中关窍,才是真正因小失大。
何鸿云念及此,笑笑,端起酒盏:“子陵说是,不过进个贼罢,何至于大惊小怪。今夜良宵佳时,你只当把酒共饮,不醉不归。”-
青唯把马丢弃在附近个巷弄,徒步回到江府。
子时将近,城中宵禁已过,府内静悄悄,青唯绕府看圈,府后院高墙上停着只隼。青唯抬起胳膊,任隼落在自己右臂,从它脚边小竹筒里取出字条。
字条上是曹昆德字迹:“已派人扮作你回到江府。”
哪怕是跟父亲借来人手,绝不能让这女贼逃脱!
何鸿云见江辞舟吃邹平赔罪酒,正欲请辞离席,手已抬起来,手腕却被江辞舟握住。
江辞舟道:“念昔不起吃杯?”
“实在是庄上出事,在下不得不先步……”
“庄上出什事?”江辞舟不等他说完,“不就是进贼?”
青唯将手撑在木盆里,用牙撬开牛皮囊木塞,咬紧牙关,将酒水淋
青唯收好字条,放走隼,跃上后院院墙,院中果然停着今早送她去玄鹰司马车。
她出行都带着帷帽,曹昆德派来人只要与她身形相似,要瞒过驾车厮役容易,瞒过驻云与留芳也不难,但是要瞒过江辞舟,几乎是不可能。
八成这人到府上,很快就寻个时机离开。
青唯不敢掉以轻心,轻手轻脚地潜进自己院中,院子里黑漆漆片,驻云流放后罩房里熄灯,大概早就歇下,江辞舟还没回来。
青唯松口气。
他笑着道:“念昔家大业大,巍巍赫赫座庄园,进个贼,很正常,看这女贼两袖空空样子,也没偷着什,个被挟持人还想留下吃酒呢,念昔却不作陪,不知道,还当是败坏念昔兴致。”
“子陵哪里话。”
江辞舟盯着何鸿云,见他仍是犹豫,忽地道:“适才听人说那女贼闯扶夏馆,莫不是扶夏姑娘受伤?念昔急着赶去后头,可是为这事?这却不好,随念昔起过去看看?”
那扶夏馆机关重重,岂是能轻易让人瞧见?
何鸿云不由踯躅,良久,心道声罢,这女贼虽狡诈,在他庄子上任意来去,不怕没留下线索,改日再找也是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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