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江辞舟酒肉声色,向最为投契,直将他引为知己,今夜见江辞舟遭伏杀,他心中不忿,早有猜测,指着邹平道:“此前小何大人庄上进贼,子陵被那贼人挟持,邹筑远不顾子陵安危,竟命身边巡卫放箭!事后他狡辩说他巡卫乃卫尉寺弩箭库出身,放箭极有准头,不会伤子陵,当时还信他,眼下想想,万那贼人凶狠,拿子陵挡箭呢?他巡卫莫非这般神通广大,连贼人会否拿贼人挡箭都能预料到?!”
曲茂越说越愤慨,越说越觉得自己猜
邹平素日里便傲慢沉不住气,眼下更是没能稳住,先急:“看做什?这、这火药与没有任何干系!”
这话出,何鸿云不着痕迹地皱下眉。
跟着章庭士子中,顷刻有人笑出声来:“怪事,又没人说是邹校尉,邹校尉这急着否认做什?”
“是啊,莫不是做贼心虚?适才胡同里那大动静,你底下巡卫非说只是进贼,不让人进去瞧,眼下是怎着?又变成伏杀朝廷命官大案?邹校尉巡卫究竟是没长眼,把窃贼错看成杀手,还是贼喊捉贼呢?”
这话出,已然是个怀疑邹平意思。
兆府推官。
“回小章大人,下官已初步查清,胡同尽头酒馆叫折枝居,适才江虞侯在里面,后来又贼人闯入,大概……”推官抬袖揩把汗,大约是觉得案情重大,“大概是意图伏杀虞侯……”
青唯悟,原来问话之人就是传闻中小章大人。
章庭与何鸿云齐名,乃当朝年轻辈中翘楚,他出生章氏名门,父亲章鹤书官拜知枢密院事,妹妹章元嘉更是贵为当今皇后。章庭比何鸿云还要小岁,论官职与实权,比何鸿云还要高些,年纪轻轻已位居大理寺少卿。
上京城为防火患,重要街巷间往往设有望火楼,适才火光冲天而起,很快便有潜火队赶来。
章庭听后,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问江辞舟:“听闻江虞侯今夜在东来顺摆席,可否告知为何又会出现在折枝居呢?”
江辞舟道:“是在东来顺摆席,席吃到半,想念扶冬姑娘酒,听闻扶冬姑娘曾是折枝居掌柜,在酒馆树下还埋坛酒,跟着过来取酒,遇到伏杀。”
章庭又问:“伏杀虞侯大概有多少人?虞侯近日可有得罪什人,或是与什人起过冲突?”
“人数记不清,待会儿小章大人可以问问身边护卫,至于近来得罪谁……”江辞舟思索着,随后笑笑,“瞧不惯人多去,哪能个个都记着,冲突,似乎并没有……”
“怎没有!”江辞舟话未说完,便被曲茂打断。
章庭嘱行人撤去巷口,任潜火兵抬着唧筒、麻搭进去灭火,转头继续问推官:“查清是谁伏杀虞侯吗?”
“尚没有。”推官支吾道,“只知是早有预谋,杀手都穿着黑衣,而且……”
“而且什?”
推官又抬袖子揩汗,“而且看样子像是死士,能跑全跑,留下个活口也没有,后槽牙里藏药,全死,加之折枝居里硝烟阵阵,应该是炸火药,巡检司人也没法追……”
在场诸人都长耳朵,适才听那声巨响,都猜到是火药。眼下推官这句话出,众人等都把目光投向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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