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道:“此前让你们查扶冬,你查好吗?”
“查。”朝天道,他顿顿,说道,“这个扶冬,是陵川崇阳县人士。”
江辞舟闻言有些讶异,移目过来。
当年洗襟台,就是建在陵川崇阳县。
“说下去。”
“宁州孤山断崖,薛长兴投崖前嘱托你什,咱家大概猜得到。你是咱家在宫外手脚,咱家呢,不为难你,甚至还可以帮你。只个要求,”曹昆德细着声道,“何鸿云身上有桩旧案,你那个夫君盯着这事儿呢,你如果能从江辞舟嘴里套出线索,事无巨细,全都告诉咱家。”
他将话说得这样直白,青唯思量下,也不绕弯子,直问:“义父说旧案是什?”
“五年前,宁州桩瘟疫案。”
曹昆德说:“巡检司邹平意图杀害江辞舟,已被大理寺缉拿,他父亲卫尉寺卿受他连累,并被停职。何鸿云个水部司郎中,哪养得起许多武卫?他那个庄子把守重重,多半是邹家两父子功劳,而今邹平获罪,何鸿云担心受牵连,从庄上撤走邹家人手,你如果想再去祝宁庄探,眼下正是最好时机。再者,咱家听闻何鸿云昨日从京兆府牢里捞出名唤作扶冬花魁,送回庄子上,你不是要找她?”
青唯听这话,微微愣。
长公主看着江辞舟,最后问道:“你眼下娶温氏女,又是怎打算?”
殿中灯色朦胧,江辞舟垂着眸,眸色辗转。
“不知道。”良久,他道,“与温叔有旧谊,她既是温青唯,那她……到底与旁人不同。”-
沿着深宫甬道走回东舍,最末段路已然无话。
曹昆德年纪大,走个来时辰,勾着背脊喘起气来,青唯掺着他回到院中,将内侍斗篷还给墩子,披上黑袍:“义父,先告辞。”
“她原本是陵川个私人园子里歌姬,大约年前,她为自己赎身,还拖官府熟人,冒用个寡妇
她早上还去崔府,托付崔芝芸帮忙打探扶冬消息,没成想何鸿云动作这快,已将扶冬接回。
曹昆德抱布贸丝,是想买卖公平,她听得明白,自然也不再敷衍:
“多谢义父。若打听出宁州瘟疫蹊跷,青唯定第时间禀明义父。”-
马车停在东墙角门外,江辞舟撩开帘坐进去,已将面具重新覆好。
朝天候在车室中,见他进来,立刻禀报道:“切正如公子设计,折枝居火药炸后,邹家两父子并停职,何鸿云被何拾青通责骂,禁足在府中。他担心受邹家牵连,命人将巡检司与卫尉寺人马并从庄子里撤出,虽然增布暗哨,但,属下暗中去祝宁庄探过,防范已大不如前,眼下正是寻找扶夏姑娘最佳时机。”
“回江家去?”曹昆德盯着她背影,问道。
青唯顿住步子,“是,在京城暂没有别落脚之处,只能回江家。”
“何鸿云庄子上,有你要找东西?”曹昆德悠悠又问。
青唯时没吭声。
她近日行事里外瞒着曹昆德,俨然是不信任他,可曹昆德何许人也,岂能受她个小丫头蒙骗?他是这禁中入内省都知,是第大珰,宦官这等人物,旁厉害没有,游走于深宫各处,周旋于君臣之间,最是耳目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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