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对视而立,时间互不肯相让。
青唯心里清楚,这些事若桩件地掰扯起来,道理还是其次,只怕说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
而今夜是去祝宁庄见扶冬最好机会,她不能把这个时机误。
罢,唇枪舌战不是上策,还是动手吧。
青唯垂下眼,似思量阵,竟似示弱,“如果……官人想问只是扶冬这个人,妾身也没什不可以说。”
她身后是浴桶,右侧是竹屏,眼下被他圈在这方寸之地,竟有点逼问架势。
青唯觉得不妙,却也不甘示弱,“说起这个,官人又是为什派朝天去探扶夏馆?何鸿云庄子不简单,官人早该知道,那扶夏馆里有什,值得官人这样冒险?”
她说着,欲绕出困地,“不跟官人打听扶夏,礼尚往来,官人何必跟打听扶冬?”
江辞舟却先她步握住她手腕,撑在浴桶之上,将她环在臂圈中,声音低沉,“当日何鸿云在折枝居设下杀局,你合作无间,为夫还道是经此事,们夫妻之情更近步,怎为夫才走三日,娘子就翻脸不认人?”
他握得不牢,可用力很巧,青唯挣挣,竟是不能轻易将手腕从他掌中挣脱。
浴桶氤氲着热气,留芳与驻云退出屋,把门掩上。
屋中只点着两盏烛灯,青唯端盏到浴房,搁在竹屏旁高台上。
江辞舟于是褪下薄氅,不紧不慢地来到浴桶前。
浴房很小,原本就是个打通耳房,被竹屏隔,四处缭绕着水汽,更显得逼仄。青唯回过身,“为官人宽衣。”
江辞舟身后就是灯台,等他下浴,迷香在灯台上烧,睡足夜不是难事。
她从他掌中抽回手,再度扶上他腰封,将玉扣轻轻解,腰封落地,江辞舟外袍
反而在这震荡下,浴桶里头水波轻晃,热气再度弥散上来,在两人之间氤氲开。
青唯看着江辞舟:“你可没说过你会功夫。”
江辞舟笑:“也没说过不会。”
青唯不疾不徐道:“当日东来顺摆席,官人提前让德荣备好火药,只怕没有看上去那简单吧?你目标直是扶夏,苦于祝宁庄守卫严谨,无计可施。若不是此前挟持你,让你瞧出邹平对你杀机,你如何能够将计就计,用包火药,拖邹家父子下水,令祝宁庄空置,你好借机再探扶夏馆?此事说到底是帮你,说翻脸不认人,究竟是谁翻脸不认人?”
江辞舟慢条斯理道:“你受人之托去城南劫狱,假借撞洒酒,掩护薛长兴出逃,目究竟是什,可以不予追究。但是,当日若不是把梅娘从铜窖子里提出来,你如何能见到她,继而查到扶冬?眼下不过是问问扶冬有什蹊跷,娘子半个字都不肯透露,说心狠,还是娘子待为夫心狠。”
然而青唯手刚触到江辞舟腰封,便被他把握住。
“不着急。”他垂目看着青唯,“折枝居遇袭,你夫妻患难场,不该先说些私房话?”
青唯不动声色,“官人想说什私房话?”
江辞舟逼近步,轻声道:“折枝居出事时,你尽心保护扶冬,不仅仅是出于好心吧?怎,你目标不是梅娘,这个扶冬才是你真正要找人?”
青唯没想到他这快就直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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