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从竹屏后出来,江辞舟又愣下。
她穿是扶冬衣裳,身玉白素裙,腰间系根丝绦,头青丝因为湿,全都散开来,她擦得半干,怕不整洁,用木簪挽起鬓发缠在脑后,清透颊边还坠着两滴水珠子。
江辞舟收回目光,对扶冬说:“今夜来得仓促,还有许多枝节无法详说,只待来日再叙。江某另有桩事要拜托扶冬姑娘。”
“
荷包绳索松开,瓷瓶就落出来,江辞舟伸手去接,堵在瓶口布巾已吸水脱出,里头无色无味青灰全都散出来,溶在水中。
青唯左眼上斑纹是用种赭粉画,水洗不去,酒浇不去,除非遇到青灰。
巡卫巡视圈,见屋中并没有异样,很快离开。
青唯屏息屏到极致,听到掩门声,立刻从水中站起来,抹抹沾满脸水。
江辞舟也跨出浴桶,斟酌下,回头对青唯道:“此地不能久留,你先——”
水面刚平静,屋舍门就被推开。
“这晚,怎还点着灯?”
“梦魇……不敢睡……”
巡卫与扶冬声音隔着水混混沌沌地传来。
浴桶太小,青唯陷在水下,紧紧挨着江辞舟胸膛,眼前黑漆漆,什也瞧不见。
拾青还是何鸿云都不在陵川。何拾青在京中养病,何鸿云接到圣命,去宁州治疫。他治疫治得好,听说因为这,事后来还升官……”
五年前,去宁州治疫?
青唯愣,她正待细问,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阁楼小院巡卫每炷香便会巡视圈,半个时辰过,还会到院舍内部检视。
定是那些巡卫又到!
话到半,他看着青唯,忽然顿住。
扶冬正拿干净衣裳过来,看清青唯脸,讶异道:“姑娘,你……”
话未说完,对上江辞舟眼风,她立刻会意,心道这也许人家夫妻间私事,她个外人,哪好多说,于是改口道,“姑娘与公子身上都湿,秋夜寒凉,奴家这里有干净衣裳,二位赶紧换上吧。”
青唯颔首道:“多谢。”从浴桶里出来,拿过扶冬手里衣裳。
江辞舟衣衫是庄上专门为留宿恩客备,他换得很快,目光落在手中青瓷小瓶,想想,渐渐悟,将瓷瓶收入怀中,等着青唯。
江辞舟也觉得挤,她背实在太瘦,那对蝴蝶骨简直薄如蝉翼,就这抵在木桶上,他都担心会磨破。于是只好在黑暗水下环住她,将手隔在她蝴蝶骨与木桶之间。
身下也不舒服,她不知道在腰间揣什,膈得他实在难受。
江辞舟于是探手去她腰间,居然摸到个荷包。
荷包里头装着个硬物,似乎是只小瓷瓶。
两人离得太近,本来就有许多摩擦,兼之青唯正竖着耳朵听屋里动静,江辞舟摘下她荷包时,她竟没有觉察。
扶冬警觉,掀灯罩,立刻要掐断烛火。
江辞舟拦住她:“别灭!”
适才还点着灯,眼下守卫刚到,灯就灭,岂不是此地无银?
可这屋子虽大,却览无遗,他们活生生两个人,究竟该怎藏?
青唯目光落在圆榻,三步并作两步便朝榻上奔去,江辞舟却在她腰间揽,低声道:“这边。”环臂抱着她,掠至竹屏后浴桶,两人块儿齐齐没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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