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他这样人,看就是细致沉稳,凡事提过次,若非有异,应该不会再提第二次,何况他昨夜为何鸿云案子,特意来找她,言语间称呼她“姑娘”,难不成他知道她和谢容与是假成亲?
张远岫礼箱里,除些名贵药材,还搁着只木匣子。青唯拨亮灯芯,将木匣取出看看,没什异处。她又将木匣子打开,里头只有个锦囊。
然而,待她将锦囊取出,下刻,她便愣住。
锦囊里东西摸着有些硌手,像是……簪子?
青唯很快打开锦囊,里头果真是支簪子,且还是支飞燕玉簪。
眼下谢容与虽然保下崔弘义,何拾青党拿住她把柄,必将利用这点打压玄鹰司,两方相持不下,反倒会给何鸿云可趁之机。瘟疫案这案子,拖得愈久,能钻空子就愈多,怕就怕崔弘义个不慎死在牢里。
青唯不是朝廷里人,谢容与这回宫,她两眼抹黑,什局势都看不清,虽然可以找曹昆德问问,她并不那信任他。
她眼下是嫌犯身份,更不能接触玄鹰司中任何人。
除此之外,青唯就只认识个高子瑜。
想到高子瑜,青唯思绪蓦地顿,是,还有个人。
青唯回到家中,天已经暗。
江府静极,明明朝天在,驻云留芳也在,她就是觉得空旷。
“昨晚公子临行前交代过,少夫人只管安心住在江府,别什都不必担心。”驻云把晚膳送入房中,说道,“奴婢与留芳也留在这陪着少夫人呢。”
青唯“嗯”声,埋头吃东西。
原来他昨晚出城前,就把什都安排好,青唯想。
当初薛长兴投崖,将这些年查得线索留给她,断崖下木匣中,除几张洗襟台图纸,余下便是枚玉簪。后来,青唯就是凭着这支玉簪,找到扶冬,查到洗襟台与瘟疫案蹊跷。
眼前张远岫所赠这支玉簪,与薛长兴留给她十分相像。
这不可能是巧合。
青唯根本来不及多想,她疾步出门,拿斗篷与帷帽,唤道:“朝天,备马车,要去会云庐!”
昨晚张远岫离开前,最后说句“改日再叙”,她跟他不熟,几乎堪称陌生人,寥寥几句言语中,他只提过个地点,便是会云庐,所以“再叙”还能在哪里叙?只能是会云庐-
青唯推开门,唤来留芳:“此前受伤,那些人给送礼呢?”
留芳道:“回少夫人,奴婢帮少夫人收去后院库房。”
“带过去,顺便把礼单拿给。”-
青唯到库房,屏退留芳,对照礼单,翻出张远岫送那份。
张远岫回京后,她跟他共见三回,抛开翰林诗会初遇不提,余下两回他都说自己备礼匆匆,还望莫怪。
其实不用解释太多。
谢容与待她怎样,她是知道,哪怕不是夫妻,她要住在江府,没人会赶她走。
他们在阳坡校场共历生死,今日是他保她,但是,若换他陷于这样境地,她也会想尽办法救他。
青唯用完晚膳,很快停箸,驻云知道她有心事,本想留下陪她说话,见她副不愿开腔样子,将碟碗收,福福身:“少夫人,那奴婢出去。”
青唯倒不是不愿多说,只是她想打听事,驻云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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