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九月。至于是什样画,在下实在是记不清。他买画都不贵,画师也名不见经传,叫‘漱石’。”郑掌柜指着账簿上“漱石”二字给青唯与谢容与看,“这位画师应该只是拿过几幅画到顺安阁寄卖,否则在下不会对他没印象。阁下如果想知道通判大人生前买哪些画,不如到他故居去看看,那里说不定还收着漱石画师画作。”
青唯问:“掌柜能否把岑大人买画记录抄份给们?”
“这个自然。”郑掌柜说着,吩咐伙计过来抄录,抄完相送谢容与几人去楼阁外,边说道,“待阁下确定通判大人喜欢什样画作,尽可以与敝阁说,敝阁雇有不少画师,擅长多种画风,必能画出岑大人生前所好。哦,是,”郑掌柜说着顿,给身旁伙计使个眼色,不待片刻,伙计便取来份请柬,“敝阁这个月末有诗画会,到时会展出不少奇画名画,阁下若有兴趣,尽管来看。”
德荣将请柬收,“多谢掌柜。”
甭管顺安阁布置得如何风雅,说到底还是做钱财生意,诗画会说白就是放出珍品价高者得,郑掌柜毕竟是买卖人,见谢容与这样出尘风华,只当是遇到金主,生怕他不来诗画会,殷切地将他送出楼外,热忱道:“几位既是从中州远道而来,不如去尝尝陵川特色,锦东里那带食馆名头是响,多少有点唬人,味道其实般,在下知道家,去留章街不远,叫‘月上食’,顺着前面街口出去,穿两个巷子就到。这家菜肴样样好,尤其是芋子烧,做得尤其正宗。”
院,楼中竹屏典雅,方灯长案,不像商铺,反倒像专供品茗鉴画雅阁,郑掌柜正在收拾画轴,见谢容与几人,连忙迎上来,“贵客里边请,贵客是看画还是有画寄卖?”
德荣道:“家公子想要挑几幅珍品。”
“不知是什样珍品?”郑掌柜问道,“山水写意,人物工笔,闲情逸趣,亦或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德荣道,“是这样,家公子是中州人士,到陵川来拜祭故友,这位故友生前喜好收藏字画,听说曾数次光顾顺安阁,家公子不拘着买什样画,只要是故友喜欢即可。”
郑掌柜只道是眼前几人非富即贵,想来结交必定是大人物,不过他在这卖数年书画,见过高官贵胄可谓不少,于是道,“敢问阁下故友是姓甚名谁,阁下如果方便告知,在下可以查查往年账簿。”
青唯愣:“芋子烧?”
“正是呢,这道菜其实源于陵川山匪。早年陵川穷,山匪没肉吃,便把芋头拿烈火烤,洒上盐,权当鱼肉吃,火候由难把控,能做正宗不多,
谢容与道:“他姓岑,叫作岑雪明。”
郑掌柜愕然道:“原来是致仕通判大人,大人竟过世?”
洗襟台坍塌以后,陵川太乱,外间不知岑雪明失踪,朝廷亦不会对外说,所以常人只道他是卸任。
郑掌柜想想,唤来名伙计,吩咐他去取昭化十三年账簿,随后把谢容与几人引至旁雅阁,为他们斟上茶。不会儿,伙计就把账簿取来,郑掌柜翻翻,“客官说得不假,岑大人致仕前,确到敝阁来买过几幅画。”
青唯问:“他什时候来?还记得是什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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